「雪兒,你的手好冰涼。」
「這是沒人疼愛地表現。」
「雪兒,以後就讓我為你暖手,疼愛你!」
信誓旦旦,彷彿昨日,可是現在,手中握著的卻是另一個女子。
孔雀焰的手不著痕跡地放開了狐媚兒的手。
他的手很溫暖,直接沁入了自己的心,和狐冽哥哥握著的感覺一點也不像。
放開了,狐媚兒突然覺得一陣涼意從手心爬上全身。
小木屋從外面看一點也不大,可是狐媚兒覺得大概黑乎乎地走了好一段路,眼前方才豁然開朗,一座雅致的宮殿在粉色的梅林簇擁中坐落著。
那些粉色的花朵像一張張笑臉,肆無忌憚的盛開著。
清淡的幽香撲了狐媚兒一臉,恍惚中,狐媚兒彷彿看到白衣勝雪的女子翩翩起舞。
狐媚兒清靈的眸子裡滾下一顆顆水晶珠子,第一次,她被一種深深地憂傷瞿住了心臟。
「媚兒,怎麼落淚了?」
有一剎那,孔雀焰看到他的寒雪站在梅林深處黯然落淚。
「姐姐,這些花兒太美麗了,看著,就不知不覺想要哭。」
孔雀焰神色落寞地歎息一聲。
梅花,是他們愛情的見證,從那日寒雪在梅林落了淚,它們便成了有著幽怨的花兒。
「姐姐,媚兒很喜歡這裡,謝謝姐姐!」
「媚兒,以後不要再叫姐姐了,改口叫王。」
孔雀焰真的生氣了,難道自己沒有一點陽剛之氣嗎?
狐媚兒嚇得噤口不語,一臉委屈的使勁絞著手指頭。
「好了,進去吧!」
孔雀焰看著快要哭了狐媚兒,不得不柔聲說。
他從來沒有這樣遷就過一個女子,即使是對他用情很深的櫻桃,也是很暴虐的。
「姐姐——王,你牽著媚兒好嗎?你的手很大很溫暖。」
狐媚兒揚著頭,央求地說。
孔雀焰一怔,隨即牽了狐媚兒的手。
她的手很是柔軟,被完全握在孔雀焰的手中,溫度從掌心傳遞到彼此的心房。
狐媚兒很喜歡這個感覺,她抬眼看了一眼俊美邪肆的臉龐,心中升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好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沒有盡頭。
孔雀焰的神情繃得緊緊地,內心卻十分慌亂。
這個呆傻的女子怎麼會讓自己的心湖蕩起了漣漪,甚至,他很喜歡這種接觸,掌心對著掌心,就像是心臟貼著心臟,好像身邊的人是自己的摯愛。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孔雀焰顯得很冷漠,他不可以接受這種感覺,他怎麼可以背叛雪兒,絕對不可以。可是,又不忍心讓什麼都不懂的狐媚兒傷心落淚。就一次吧,等狐媚兒長大些,懂了世事,便不會這般了,就當她是妹妹,也未嘗不可。
孔雀焰的寢宮格局佈置很奇怪,
中央有個很大的水池,還有蔥鬱的假山,而水池上空有個天井敞開著,陽光從那裡射下來,落在有小紅魚們嬉戲們的池水上,波關粼粼。
胡媚兒驚訝地看著水池,心中想『姐姐果然跟別人不一樣,竟然把水池搬到宮殿裡。』
「媚兒,這是你的房間,以後就住在這兒,本王差幾個宮女過來伺候你。」
孔雀焰帶狐媚兒走進水池對面的一間房子。
「姐——王,不用了,只有一個人就可以了,在狐宮,薇兒也只有一個姥姥伴著,突然間多了人,怕會不適應。」
「一個人?那麼其他宮女呢?」
「宮裡只有爺爺、狐冽哥哥、我和姥姥,沒有其他什麼人。」
孔雀焰不相信地打量著狐媚兒,狐媚兒依舊是一副童稚模樣,根本不想是說謊。
狐媚兒看著帷幔垂地的床榻,小心翼翼地對孔雀說:「王,你能把床上這些幔子拿掉嗎?還有就是,我喜歡睡在窗子旁,可以聽著風鳴、鳥聲。
孔雀焰的目光再一次細細看向狐媚兒,為什麼她的身上總有雪兒的味道,難道是自己思念太深,有了幻覺?
對著新佈置好的房間,狐媚兒簡直是歡呼雀躍,她拍著手掌高興地說:「姐姐好厲害!媚兒好喜歡哦!」說著還不忘摟著孔雀焰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孔雀焰感覺到溫潤的唇瓣,身子一緊,可是那溫熱很快消失了,狐媚兒早跑到床上打開了窗戶,閉著眼睛愉快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孔雀焰用手摸著被狐媚兒親了的臉頰,嘴角掛上舒心的笑容,不過,很快凝固在唇角,繼而是一種鋪天蓋地的落寞席捲而來,孔雀焰倉皇落逃。
一連幾天,孔雀焰沒有出現在狐媚兒眼前,倒是守信地派了個小婢女過來,十四五的光景,叫碧螺。
孔雀焰的寢宮雖然大,但是花了幾天時間,也逛完了。
這天,狐媚兒百無聊懶的出了寢宮,來到竹林。
竹林深處有一張石桌,狐媚兒坐在石凳,手肘頂著石桌,一片竹葉送到嘴邊,抑揚頓挫的曲子立刻飄滿了整座竹林,曲子溫婉動聽,優美無比,如歌如泣,似乎訴說著千年來的思念。
孔雀焰遠遠地看著茫然無助的狐媚兒,心中柔腸百轉。
她既然是個呆笨的小狐狸,卻為什麼會吹出如此催人淚下的曲子。
狐媚兒,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碧螺一閃神不見了狐媚兒,嚇得到處亂找,還好聽到了優美的曲子跑過來,卻不料看到了孔雀焰遠遠地倚在一棵粗壯的竹子上。
「奴婢參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