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七彩的臉上掛著安詳的笑,如同斯聖天只是睡著了一般,在他的夢裡喃喃說著這些話,以至於他的眼角在不經意間落下一滴淚,她溫柔地替他拭去,是零攝氏度以上的溫度,淺淺的溫暖,是伸進去,可以泡開毛孔的溫度。
這個對她凶悍霸道,蠻不講理卻處處護著她的男人,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微弱的呼吸,溫柔的氣息,還有他的味道,只要一靠近就可以感受到,他的心他的愛,還有他的人,戴七彩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是這麼的近,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而已,她就可以走進他的心裡,可她卻一直沒有,因為不確定的心,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就動搖起來,現在她進去了,看見的,卻滿滿都是她給的傷痕。
累的人不止是她,還有他,只是他一直都強忍著傷痛,在她面前偽裝,我不受傷。
「哪裡有不累的人呢,即使是你的心,都被我傷得這麼痛,可你卻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喊過痛,一次都沒有,你不知道,其實只要你說一次,說一次你的心會因為我的任性而疼痛,說一次只要我回頭看一看你,我就會回頭啊,你為什麼不說呢……」
情緒是一種很容易感染的東西,神經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蔓延的,連帶著疼痛在左心房裡滋長,瘋狂,卻找不到發洩點,於是,全部的感受就化成一股鹹鹹的液體,在身體裡逆流而上,模糊了視線,最後滑出眼眶,它叫做淚水。
她想起他們第一次的正式交鋒,她為他調的那杯午夜牛郎,戴七彩很慶幸那個時候他的小心眼——要不又怎麼會想到要買下暗魅銀櫃來報復她呢,如若不是這樣,他們又怎麼會在後面的日子裡一次次產生交集呢?
「你知道嗎,我永遠都那麼感謝那杯午夜牛郎,它讓我走進了你的生活,最後走進了你的心裡,即使現在好像顯得有些晚,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呢,往後的日子,斯聖天在哪裡,戴七彩就在哪裡,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即使有天你討厭我了也沒關係,因為,戴七彩是那麼的愛斯聖天,愛到……無可挽救的地步,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奢華的公寓裡,鵝黃 色窗簾拉了一室的暗光,下午6點,洛清顏蜷縮在沙發裡,視線落在茶几上的一枚戒指上,戒指的款式並不是多麼的新穎,相反的,它很簡單,簡單到可以說是自然,卻無法掩飾它本身所散發出來的光芒,這枚戒指,叫做彩蝶之戀,是一修大兒鑲嵌製成的,裡面有可以送去祝福的靈祝寶寶,是送給喜歡的人的。而戒指的主人要送的人,原本是她洛清顏,最後卻送給了那個叫戴七彩的女生。
洛清顏覺得很諷刺,明明是該屬於她的東西,最後卻屬於戴七彩,真是滑稽可笑。如同一群拿著地震當搖滾的孩子。
現實不是戲劇,卻有著比戲劇更戲劇的成分。
而她洛清顏就剛好落在這樣一個戲劇的現實裡,脫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