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聖天輕輕關上門,回頭卻看見躺在床上的戴七彩眼角淌著淚水,唇色慘白。一股無法言喻的疼痛湧上心頭,讓他覺得連呼吸都困難。
輕輕走到戴七彩身邊,他握住她單薄的手,眼裡的悲傷再也無所遁形。
「戴七彩,即使在我身邊,你也還是無法停止擔心殘洛羽嗎,即使是在昏迷的情況下,你也還是無法抑制地在為他哭泣,在你心裡,殘洛羽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可以不顧及我的感受,即使你說你愛的人是我不是殘洛羽,即使這樣在你心裡排第一位的,也還是他對吧,那麼我算什麼呢,站在你身邊傻傻愛著你的我又算什麼呢,七彩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拿你和殘怎麼辦?我該拿我自己怎麼辦?這個即使在你心裡還比不上殘洛羽卻還是無法停止愛你的自己怎麼辦?七彩……」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罷來了,誰說男人就不可以哭了?即使強硬如他斯聖天,在經歷了這麼多刻骨銘心的疼痛之後,也還是會忍不住流淚,才知道,原來愛情真的這麼傷。
不斷有淚從戴七彩的眼角溢出,落在他指間,冰冷卻有著滾燙的溫度,灼傷他的心,他忽然間發現自己並不瞭解戴七彩,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曾走進過她心裡,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在不斷地強迫她逗弄她,甚至逼她做過她不願意做的事,即使他們相處過很久,即使他們曾同居過,他也還是沒能瞭解戴七彩。
多麼可悲的結論,他不曾真正意義上地瞭解過戴七彩,沒有走進過她的心裡,即使他如此愛她。
轉天早上。
夏天徹底的過去了,連帶著秋天也一併過去了,冬天已經來臨,天氣已經寒冷起來。
剛和艾森網上視頻處理完公事的事物,斯聖天替戴七彩掖好被子,走到窗前,望著窗外陽光明媚的天空,綠蔭道上有被護士推著出來曬太陽的病人,偶爾也會有穿著病服的孩子嬉戲而過,儘管冬天並不如書上寫的那般蕭瑟,可在斯聖天的心裡,好像真的已經開始蕭瑟了,恍然間就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床上的人兒醒來的時候發出一些聲響,他趕緊迎上去,在得到戴七彩安慰的話語後,那顆懸起好久的心終於逐漸平靜下來,臉上的笑在戴七彩看來,竟是別樣的苦澀。心疼痛的時候,右手撫上他的臉頰,果然是消瘦了不少。
「喂,你好像瘦了,我生病這段期間,一定沒有按時吃飯,所以才會這麼瘦是吧。」
斯聖天一愣,左手覆蓋上她的右手,輕輕一笑:「你沒事就好,我沒有關係的。」
「怎麼能說沒關係呢,因為我和殘的事,讓你一個人難過了這麼久……」說到殘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斯聖天僵硬了一下,慌張開始蔓延起來,「殘呢?殘怎麼樣了?找到了嗎?找到了對吧,我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