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突然被打開,童色的小小身影走了進來。原來是林童給我送中飯來了,只見那小小童色身影正努力端著飯和菜,似有點拿不動般歪歪斜斜地終於送到了我面前。
「不是和你說了嘛,拿不動就隨便拿樣菜來便是,別累著自己了。」我看著放在自己面前三菜一湯,忍不住用力抬起虛弱的手摸了摸林童的頭。林童卻笑了出來,兩顆小虎牙讓他的笑容越的可愛,我忍不住更喜歡眼前這位小可愛。
「能讓馨兒姐姐吃得更好,沒有關係的。林童願意這麼做!」
從來沒有過的溫暖填滿了心房,我也笑了,只是輕笑,收起自己下意識流露出來的媚氣,努力笑得如春風迎來般。如果母親還在,自己也許現在便會這麼大的弟弟吧。
「馨兒姐姐……」林童像是被我的笑容震呆般,竟睜著大眼睛呆呆盯住我的臉,「你這樣的笑……真漂亮!」
漂亮?我笑得越的甜起來。自從自己下令別人不許說自己漂亮起,已經有多少年沒聽人說過自己漂亮了?是呀,自己的長像與母親如出一撤,當年那麼美麗的女子已經不在了,卻留下了和自己一樣漂亮的女人。
但是,太過於漂亮,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漂亮,也是一種武器。一種殺人於無形的武器。
可惜我不是這種人,也不願意成為這樣的人。
腦中突然呈現出另一個美人的臉來,雖然表情冰冷生硬,卻越地顯示出他的不食煙火。
如果自己是那火山上的那一把最勾人的熔岩,那他便是雪山上那一抹最高不可攀卻更讓人心動的——冰花。
繼續輕笑,自給自己下了藥後。他已經加上今天便又兩日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了。不過奇怪的是,自己竟會想去知道他去幹嘛了。
只好把眼神放到林童身上,「小林童,那個冰山美人呢?」
「冰山美人?」林童學著大人皺起眉頭的樣子,讓我忍不住笑得更開心。
這麼可愛的孩子,真是少見呀。當然我們的林童小朋友這次被我的笑容徹底整得臉紅了。
不過臉紅歸臉紅,林童很快便明白我說的是誰,「你說的是清沐師傅嗎?他下山去義診了。」
「義診?」我心想這孩子還挺聰明,在心裡再加一筆喜愛,「他是大夫?」
「是呀,藥師都能治百病。」
「藥,藥師?那你是想當藥師嗎?」我實在是覺得餓了,伸手輕輕拿起筷子努力夾起東西吃。
林童看我好像真的很虛弱,便主動要餵我。從來沒有被餵過我楞了下,不過很快便答應了。
於是,一間小木屋裡,一個小小孩子正努力的夾著菜,喂一個正躺在床上的妖魅美人。
「想呀,可是清沐師傅並沒有收我為徒。」小林童又勺了口湯送到我的嘴巴,我一口便吞下,忍不住想稱讚下,「這可是林童做的飯?真是好吃!比我那的第一酒樓還要好!」
「不,這是清沐師傅做的。」小林童摸摸頭,「童還小,清沐師傅不讓童去做,所以飯菜都是清沐師傅做的。」
那個冰山美人做的?我依舊笑容如風,原來這美人會做飯呀,真難得!如果不是自己快死了,真想多住幾天這裡。
轉眼再望向小林童,「為何他不願收你為徒?」
「清沐師傅說他不收徒弟的。」
小林童伸著小手又餵了口湯給我,嘟起小嘴似有不滿,卻更多是失落。
看見小林童這樣,我心裡也不免有點難受,誰叫他真的把小林童當成自己的弟弟呢?
「林童真的那麼想當藥師?」
「想!童的娘死得早,爹爹和我說,就因為那時清沐師傅不在,如果他在的話,娘親就不會死了!所以童才要學會醫人,想當藥師!」
沒了娘親?我突然覺得眼似有點澀,看著小林童那麼認真的表情。
他救我一命,我得幫他!
我再次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淡淡一笑,「晚上,你去請那冰山美人來我這一趟,就和他說我有要事相找!」
「馨兒姐姐想幹嘛呀?」林童睜著大眼睛問,我依舊輕笑。
「到時候,你便會知道的。」
當清沐走進小木屋的時候,床上那位就算死也不走的中原人,正大敞著紅衣露著粉嫩雪胸,魅惑地看著他走進來。
這讓清沐在心裡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卻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有何事?」
「我似明日便要死了罷?」我看著清沐,勾起一抹淡笑,卻媚得讓人忍不住想嚥口水,像是說一件很開心的事。
「是。」清沐像是沒有看見對方的媚笑,看著我的眼神更見清明。
「既然如此,可否滿足我最後的一小小心願?」
看著對面那個,淡笑著怎麼看也怎麼不像是知道自己明日要死的人,清沐停頓了下才問,「你想如何?」
「你這木屋似在山上吧,那外面的夜景定美麗非常,可否抱著我出去觀賞,已了我那最後的心願。」
「這便是你最後的心願?」清沐似不信地盯著我,可惜後卻笑著讓眼神越的單純起來。
似在說,這便是我地最後的心願一般。
在心裡輕歎一口氣。清沐不再說什麼。直接走到我地床邊。
雙手一抱,把美人抱了個滿懷。好軟……清沐忍不住在心裡搖搖頭。為何自己會在那一瞬間會產生這樣的感覺呢?
自己的心,不是一直平淡無波嗎……
被對方抱到懷裡地我,自是不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卻知道等會自己需要做點什麼。
於是,兩人一路走出了木屋。
一走出木屋,我才現,原來這整間木屋看起來有多素雅。
且一看便是冰美人自己動手之作。
心裡暗暗讚賞了一番,最後兩人是在院裡停下地。
放眼看去,竟能毫無遮擋地看到山上美景。雖說是大黑夜,但是天公作美,今晚地月亮美而亮。讓我看得更是滿心歡喜。
想想明天便是自己地死期,今晚還能看到如此美麗地月亮。自己便也滿足了。
到達目地後。清沐便把我放到小院涼亭中地石頭倚上。
收回手後,清沐竟有點不習慣地看了看自己地手。才打算離開。不過。我並沒有想讓他走地打算。
「請留步。」被對方這麼一叫,清沐才停下腳步,轉過頭是人兒慷懶的笑容,卻美得讓人幾乎轉不開眼。
「如果你不嫌棄我是一個將死之人,可否賞臉與我共賞此番美景?」
頓了頓,清沐只是盯著對方,想看出對方到底想幹嘛。可惜除了看出對方真地很想讓自己留下之外,他什麼也沒有現。只好轉身走了過去。
「雖知明日便要死去,今夜還能看見此等美景。真是此生足已。」我瞇起鳳眼,直直望著天上的月亮。
多美呀!可惜美地東西總容易逝去。「我不知道有多少年頭。沒有看過如此美麗的景色了。」
清沐只是看著對方,並無回答。
我便繼續說。「知道嗎?人活一世,並非人人都可看到此等美景。你說我這樣死去是否很值?」
回答他的依舊是沉默。我像是習慣般,繼續自言自語,「如果娘親也能看看就好。如此美景,鳳都絕不可能有的。」
「你說,人死後可有鬼魂?」
沒有等來對方的回答,我立刻接了上去,「等我死去成為孤魂野鬼後,便能真的不再被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