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的眼睫毛微微地顫動了下,尹沐薰又恢復到那雙澄澈的眸子,她輕輕地將臉頰貼在歐耀崴的胸膛上,彷彿在回味著最後的一絲絲溫暖。
歐耀崴的深諳的眸底充滿了平靜,但是那抹看不到的憂愁沒有人可以觸及。
是他一味地以為自己在保護著自己的愛情,卻沒想到是自己親手葬送的!
如果他沒有強迫她在一起,會不會現在的一切厄運都會不會出現呢?!
是他親手將她推離他,將他們的孩子親手扼殺掉的!
他們或許真的再也不回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底就猛地一針抽*搐!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果然不在了,撫摸下胸口疼痛的傷口,她似乎感覺到那種窒息的疼痛漸漸消退,剩下的只有空洞洞的失落感。
趴睡在她床邊的是另一位長得絕色的男子,只不過過於疲憊,他沉沉地睡過去了,濃密的眼睫毛忽閃著,彷彿在她的床邊等了很久。
尉遲拓野在她的床邊整整等了三天三夜,可是尹沐薰像是自我麻痺般始終都是昏迷不醒。
失去理智的尉遲拓野在聽說尹沐薰的遭遇後,怒不可揭地給了歐耀崴一拳頭,道道狠厲的拳頭落在歐耀崴的身上,像是沒有靈魂般,對方只是承受著他雨點般的拳頭,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他甚至在尉遲拓野打得筋疲力盡地時候說出了那句震懾他的話:「如果方便的話,殺了我……」
如果方便的話,殺了我?!
到底是什麼巨大的刺激讓這麼個平日裡腥風血雨都不皺絲毫眉毛的強悍男子變得脆弱不堪。
在那一瞬間,尉遲拓野感覺到他的愛在他面前變得那麼渺小而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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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醒過來以後的她,不哭、不鬧、不笑、不說話,她的神情是飄忽著的。
她的眼睛裡沒有焦距,彷彿房裡是空無一人。
她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
望著病床上寧靜得像個木偶娃娃的她,尉遲拓野心中的黯痛彷彿翻湧的巨浪。
傷痛,每時每刻都吞噬著他,絞痛著他。那個喜歡和他鬥嘴,喜歡挖苦他,喜歡和他開玩笑的尹沐薰,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她把自己鎖進了自己的世界裡……
再也不去聽世界上任何的聲音……
她好像空洞到,已經不再擁有靈魂……
他將自己臉埋入她的膝蓋,任自己淚水浸濕她的大腿。
小薰、不怕、不怕……
但是,這次,他彷彿再也喚不回她的靈魂。
手機鈴聲幾乎是將他脆弱的神經崩斷,聲音哽咽地接聽了電話,尉遲拓野才聽到他媽媽焦急的聲音:「拓野,你爸爸病危,你快點回來看看他。」
心中的最後一根弦猛地一扯,將他全部繫在尹沐薰身上的思緒全部扯斷,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再緊握一次那細緻柔軟的小手,給予她一點點的溫暖,就要被召喚回去。
「小薰,等著我回來,我會來接你走的。」那句承諾彷彿是跟空氣說的,對方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的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愣神。
當尉遲拓野消失在長長的走廊後,一道頎長矯健的身影打開了房門,走進了房間,他望著她空洞的眼睛,眼裡都是難掩的痛楚。
終於,他伸出手,橫抱起了她……
而沒有任何知覺的她,沒有絲毫的抗拒!
「我爸到底怎麼樣了?到底是什麼病?前幾天不是還健健康康的嗎?!」尉遲拓野焦急地詢問著看似一臉輕鬆的母親,眉宇間的閒適讓他的劍眉微微一皺、
「在他的房間裡面躺著呢。」尉遲夫人一臉凝重地看著尉遲拓野,眼底劃過一絲無奈和心痛的神色。
「爸!」幾乎是踉蹌地奔進房間,尉遲拓野看著整齊的大床,沒有一個人影,心底閃過一絲異樣的不安感。
隨即,「啪」的一聲,房門被反鎖了。
「為什麼要騙我?!快點放我出去!外面的人你們有沒有聽到!」他奮力地捶打著房門,那巨大的震撼力彷彿將整個豪宅都撼動了!
捶打聲繼續響起,陣痛著外面每一個人的心。
尉遲拓野泛白的指關節佈滿了驚悚的血痕,他疲憊地停止嘶吼,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騙局,一場可笑的引虎歸山的騙局!
為什麼沒有繼續留在尹沐薰的身邊?為什麼要讓孱弱的她孤零零地活在她那個冰天雪地的世界?
「對不起,野兒,你不能再跟那種女人糾纏不清了,這樣遲早會耽誤了你的前途的。」尉遲夫人眉宇間難掩憂愁,雖然她也蠻喜歡尹沐薰的,但是他的兒子從始至終都是個第三者,她作為母親,不能讓他繼續泥足深陷下去!
「放我下去,爸媽,她現在需要我,求求你們了,別這樣,我保證我再去看她一次就會乖乖地回來!」尉遲拓野卑微地乞求著,甚至跪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面祈求著,可是門外的人鐵了心不再開門。
「你死了那條心吧,沒用了,她根本不愛你,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尉遲夫人嚴厲的聲音幾乎刺穿他那顆脆弱的心,從前一直都不敢相信這個殘酷的現實,他現在似乎漸漸地接受了。
敲打門板的聲音愈來愈小,尉遲拓野頹然地依靠著房門坐下,雖然他一直知道這個事實,但是他仍然沒有放棄,只要他愛著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