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姐貌似很天真?我只想說你的預感是錯的……」鳳鏡夜眼角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輕柔的薄唇帶著壓倒式的氣焰向尹沐薰嬌酡的粉顏緩緩落下。
不知是處於緊張還是認命,尹沐薰連自嘲的空檔都沒有來得及多想,倏地垂下蝶翼般的長睫,雙手緊抓住僅有的褥角。
只要一會兒就好,再堅持一會兒就可以挺過去了。
可是預料到的薄唇沒有降臨,交纏的呼吸也沒有了,她忽地睜開雙眼才發現鳳鏡夜早已站在床邊,優雅地戴著眼鏡。更讓她不解的是,他居然什麼也沒說的舉步要離開房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他半途反悔了嗎?
尹沐薰微皺著柳眉,艱難地坐起身,衝著那道冷漠的背影顫悠道:「怎麼了?難道你反悔了?你明明答應我的……」
後面的話早已經含混不清,因為她看到一道冰徹入骨的修長身軀出現在門口,臉上緊繃的線條預示著摧毀性的災難。
她眼睜睜地看著鳳鏡夜穿好真絲襯衫,象徵性地拍拍歐耀崴的肩膀,看著兩個人交換著眼神,又看著歐耀崴泛白緊握的指關節。
彷彿一切都瞬間明朗了,一開始就沒有任何希望,一切都是歐耀崴給她設定的假象。她只不過是個被牽著線的木偶,被他一步步地牽引進這場永遠都不會贏的戰役。
她仍舊強裝鎮定地輕捋著微亂的秀髮,眼中閃著一絲淒楚和傷感,可是嘴角卻扯出一抹苦澀自嘲的笑容。
她不慌不忙地從水床上站起,輕拽了下不過膝的貼身禮服。佯裝笑意的臉上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洩露一絲慌亂。
尹沐薰倔強地握了握手指,視線飄向門口屹立的身影。
一米九的身材僵硬地站在門口好似一座大山帶給人沉重陰鬱的氣息。蒼白無力地燈光傾灑在他一身黑的傑克瓊斯風衣上,但是一點都沒有驅散掉他身上的陰暗。好似他就是從黑暗地獄走出來的嗜血魔王。歐耀崴手指漸漸攫緊直到指骨泛白青筋爆出——
此時的歐耀崴竟讓她感到恐懼,尹沐薰微微地瑟縮下肩頭,這細小的動作卻被他盡收眼底,不由得暗嗤。這個倔女人居然也會知道害怕!
兩人就像兩尊雕塑般對峙了數秒,誰也沒有說話,只有之間一種叫做尷尬的氣氛在流竄。
尹沐薰揉揉發酸的眼睛,停止不必要的對視,舉步走向門口的方向。
盡量忽視掉彷彿變得稀薄的空氣中射來的火焰般炙熱的目光。尹沐薰與歐耀崴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寒冰般僵硬的手臂突然揪住了她的小手,他的力氣好大,一瞬間,將她死死地被他摁進懷裡。
尹沐薰被迫仰起蒼白的小臉,黑眸帶著無比的恨意投向眼前籠罩住她光線的男人。歐耀崴加大手勁緊緊鉗制住她倔強的下巴,眼眸依然如萬年寒冰般冷漠,冰冷地望著她。
「我親愛的『哥哥』,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這個跳樑小丑是不是應該選擇退場了?」尹沐薰微眨下水眸,極盡致命誘惑。但是言語中極盡嘲諷與冷漠。
為什麼眼前男人的眼神活像自己是偷情的老婆,被老公當場抓到現行般窘迫與難堪,她竟也感覺到眼神變得有些慌亂,貝齒又開始蹂躪粉嫩的唇瓣。
「尹沐薰,你竟然會這麼犯賤?!」歐耀崴幾乎是吼出來的,同時讓兩個人都怔住了。什麼時候他的情緒變得這麼起伏不定,更是何時他的思緒被眼前的女人牽動著,左右著。
犯賤?!
尹沐薰表情上閃過一絲驚異,隨後淹沒在淡漠的偽裝下,毫不膽怯地直視著眼前俊美如斯,但是卻狠如撒旦的男子。
「沒錯,我是犯賤,難道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 從一開始就已經走入你給我設的陷阱,鳳鏡夜在荒野把我送回家,尉遲拓哉的提示,鳳鏡夜的刁難,你在暗處是不是看得很開心?這部戲我演的怎麼樣?怎麼那麼早就喊停了呢?你應該希望看到更刺激火爆的場面的?!」
尹沐薰語氣有些波瀾,像顆石子在歐耀崴本就波濤洶湧的心中掀起更大的狂瀾。
「你……。你這個女人,你居然會選擇求別人也不會來求我?這就是你一直要維護的自尊?」歐耀崴細長的指腹摩挲著她早就沁血的紅唇,眼中敏捷地捕捉到那抹受傷的神情,水霧濛濛的雙眸閃著晶瑩的液體,但是尹沐薰卻高揚起頭阻止它的流出。
從門外傳來的嘈雜音樂聲吞沒了某個人的歎息,歐耀崴毫無預兆地將尹沐薰緊緊地摁進懷裡,這次的力道霸道而且輕柔。
「我該拿你怎麼辦?為什麼總是要抗拒我?」淡淡的話語讓尹沐薰身體變得僵硬。
「你放開我,快點放開我!歐耀崴,你是個大混蛋!」可是鉗制住的鐵臂紋絲不動。
「放開你,休想!」邪魅的聲音籠罩著她,令她渾身戰慄。
「快點跟我回家,一個女孩子在這種地方成什麼樣子?」
「你是個混蛋,我在這是我的自由。我願意去哪兒是我的權利。」尹沐薰白皙的臉頰愕然的貼進偉岸的胸膛,她拚命的掙扎,用力的捶打他,啃他,咬他——
她剛剛強忍的委屈感頃刻間爆發,鼻子一酸澀淚水不爭氣地湧了上來在眼底打轉。「為什麼要這麼欺負我?我好討厭你!我都是成年人了,一會兒就找帥哥去酒店!我想我的姿色應該不會沒人要的!」
歐耀崴眼底燃燒成一片烈火,修長的手指握成拳頭,嘴角挑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那樣的話,恐怕你還沒找到帥哥,先找的是他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