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燈籠高掛,紅緞子,紅窗花,大雙喜,隨處都是一派緋紅入眼簾。莊裡上上下下美滋滋地忙著佈置大廳,新房,幾乎整座宅子都裝飾著顯眼的喜氣。
天陽懶散地看著進進出出的丫環和家丁,不由冷哼一聲。何必大費周張,又不是真的要娶若嫣,此舉不過權宜之計。在他看來,未免小題大作了些,深知他的老爹也不是真心接納這兒媳,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做無謂之事?真煞風景。
裡裡外外的紅色刺痛了眼睛,此刻有種眼不見為淨的衝動。天陽一直就倚坐在參天大樹上,以置身事外的姿態觀望宅邸的一切。
經過半月的調息,他的傷勢基本已痊癒。
在滿目琳琅的彤紅中,有一白影閃現,如白荷,出淤泥而不染,孤獨且高貴,於此形成鮮明對比。他揚起好看的弧線,輕躍下來,渾身散發著光彩。
「叔…」彈指功夫,天陽嬉笑著出現在東窗月跟前
「天陽,看樣子你的傷勢已無大礙了」東窗月一臉沉靜地說
「那是,您的侄兒豈是省油的燈」東窗月發現他的輕狂之中已略帶穩重,這倒是可嘉之事,經此一役,他總算成長了。
天陽迷惑,怎麼他此次回來多了絲難以捕捉的神韻?原本就是一個飄浮不定難以瞭解的人,現在更甚。
雖然不好細究,想必東窗月也不會對他坦露心事,他也就作罷了。
西廂涼亭,突兀著零散的花草。一抹清風吹落枝頭枯葉,與那沙塵歸於土壤,或飄向更遙遠的彼岸。
天陽為他斟酒,杌隉地說出若雪的事。東窗月眉梢一動,感歎「難得你能沉得住氣啊,如此看來,若雪失蹤必在他們的計劃中。其目的之一便是要你迎娶若嫣」
天陽點點頭,繼而推測「這件事和西門楓脫不了關係,我娶了若嫣,若雪自然就會放棄與我的情份」他緊握拳頭,一杯酒迅速下嚥。
東窗月看出他的無奈苦澀與不甘,只是淡淡說「不管怎樣,娶若嫣之後你就該對她負責」
天陽差點沒噴出酒來,這個叔怎麼回事?明知道一切是幌子還那樣認真?
「罷了,這些日後再說」東窗月起身,離開,留他一個人獨醉。
紫仙宮,紫冰和紫雲兒帶著於夫人及幾個弟子,準備參加東方家的婚禮。臨行前,紫籐自薦要留在宮裡,再者她傷勢未癒,紫冰便允了她。
送走他們,紫籐恥笑一聲,回頭看著偌大的宮殿。眼下,這裡已無人能阻礙她的行動了,她暗自竊喜。
煙波浩瀚,前路一片迷茫。綠草如茵,朦朧中,幾隻蝴蝶低空掠過,悠閒地吸允著芬芳。
馬車橫過,刮起陣陣飛沙走石。於夫人寂靜無語,哀思如潮。紫冰看出些端倪,握著她的手,盈盈一笑。
此去吉凶難料,唯有聽天由命了。
湛藍色蒼穹,浮雲淡薄,一輪驕陽似火。
夏樹蒼翠,芍葯花遍野綻放。幽靜古潭,夢薰正沐浴在清澈的流水中。
雪白肌膚,吹彈可破,她吹著手心的花瓣,怡然自得。
女子在木槿樹後,露出明眸皓齒,惡作劇般的向泉水裡倒入一小瓶藥水。
「好好泡澡吧夏夢薰,保證你會更明艷動人」她粲然一笑。
「明人不做暗事,姑娘以為單這小把戲可以刁難薰兒嗎?」夢薰狡黠道,眼帶桃花
女子微詫,拍手走出,蹲在岸邊戲水「水真是清涼啊。這小把戲都難不了你,想必夏姑娘也非等閒之輩呀」她讚歎
「呵呵,過獎」夢薰依舊沐浴著,不把眼前的女子放在眼裡
女子轉笑為冷漠「夢軒亭的主人,竟能百毒不侵?這點倒真叫人費解,除非…」她輕輕一躍,飛坐在樹幹上,居高臨下「除非你是毒仙門的人」
夢薰停止所有動作,惡眼相向「少毀我清譽」卻難掩心虛
「哈哈,難道我蒙對啦」只一瞬,便在她面前消失,足見輕功已出神入化。
忽然背後傳來一股冷氣,原來女子已在她背後「夏姑娘最好好自為之,我知道此刻你還不想暴露真實身份。所以,你就給我安分守己,否則…」
「哼…」夢薰冷冷道「這是我的地盤,還由不得你撒野。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