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的蒼穹,雲被迫壓低,斗大的雨滴向西傾斜著飄潑。
地面的飛沙走石瞬間停滯,一窪雨水積,滋潤著乾枯的土壤。
屋簷雨順流直下,邊角的那排花狠狠地被摧殘。嬌艷不過夏,即便沒有這場雨,花期一結束,同樣也會衰落。 雨,只是無心的提前了花殤罷。
大家圍桌而坐,卻不是慶祝首輪的勝利。
因為此次比武傷亡也算慘重,發現每一個人都是報著必死的決心應戰的。
聽天陽他們的描述,若雪霎時心寒。
一塊玉珮竟然奪去那麼多人的生命,似乎如從前於家莊遭遇的罹難一樣,悲劇還會重演,且勢必越來越慘烈。
雲崖發覺事有蹊蹺,任凝悠貌似不想將自己帶到大家那裡,反而是越走越偏離。
他止步,戰戰兢兢的說「凝姨一直對在下很好,為何今卻有意阻撓?」
她也止步,微笑著「被發現了,崖兒也是一個心細之人,沒錯,是我安排的」
果然一路走來所遇到的阻礙都是任凝悠設計的 「為何…?」他不明白,真的不懂
「這麼做只是不想你遭遇不測」任凝悠清楚此次他必將遇到前所未有的災難,故而暗中幫忙
「我知道凝姨的好意,但這是我必須面對的」他堅定不移
任凝悠忽然笑道「看來我的擔憂是多餘了,往回走,西廂偏東的廂房就是你們上官家的居所」
「多謝凝姨」雲崖飛奔馳騁在冗長的走廊上,一顆急盼重逢的心此刻顯露無疑
任凝悠長歎一聲「是禍,躲不過…」
雪婷獨自坐在走廊的欄杆上,伸手,掌心溢滿雨水。
上官莫漫無目的徘徊著,遇見她,卻往另一個方向走。
「雲大哥…」雪婷看到了他,追上環抱著靠在他背上「我好想你」
莫放開她的手「我不認識你」
雪婷莫名心痛,劇烈的疼痛「你已經忘記那年的事嗎?當時我已經絕望了,是你向我伸出援手,為什麼當我再一次絕望的時候…你卻對我無情?」
莫沉默地低頭,眼神裡滿是灰色的悲涼……
西門楓剛好經過,看到了這一幕,最讓他覺得驚訝有趣的是雲崖從那邊趕來,現場居然有兩個上官雲崖?
「怎麼會?兩個雲大哥」雪婷結巴著「你們…」
「雪婷…」雲崖呼喚她一聲,而後拔劍指向莫「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假冒我混進上官家」
莫無奈一笑,不想解釋些什麼,真正的雲崖回來了,他知道自己必須消失的命運,即使心有不甘。
臨走前他對雪婷說「我從來沒有忘記那年…冬天…」隨後他消失在灰濛濛的雨中
雪婷終於知道原來當年救她的不是雲崖,而是他…
她流淚著追上去,卻失去莫的影蹤
雨大滴大滴地落在她的臉龐上,刺疼了眼眸。
雲崖攙扶著她回到走廊「雪婷,別哭了」
「雲大哥…」她投入雲崖懷中,淚水彷彿沒有盡頭
送雪婷回去之後,雲崖就回到同伴那裡,大家聽後感到太匪夷所思了。
「我就說你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冷漠,原來是這樣」天陽他們都察覺到的,只是不想識破
「那個人和我們是什麼關係呢?相信只有爺爺知道」亦香猜測道
「我會找機會問爺爺的,比武之事怎樣了?」雲崖斟酌一會才說
「我們當然勝出咯,準備下輪比武吧。我該回去了,不然我老爹又要嘮叨了」天陽起身,與他們告別
「哥…你也累了,好好歇息吧」亦香微笑地挽著他的手臂「見到哥真的好開心」
「呵呵…對了,若雪呢?有些事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她回房了,是關於燁大哥的事吧?我們都知道了,放心,若雪很好」
他點點頭「沒事就好…」他的確也累了
亦香鬆開他的手,精靈地眨眼「我回房陪若雪,順便告訴她哥回來了」
「嗯…」目送亦香離去,他關上房門「不好的預感,變得很強烈…」
侍女放下華麗的衣裳和頭飾「若雪小姐,這是主人差我們給您送來的,晚上請務必出席」
「回去告訴楓少爺,偶感不適怕未能出席,還望見諒」
「主人說您會來的,因為有些事實的真相是您一直想要的,比如令姐於若嫣」
她詫異地站起來,只見那侍女狡黠一笑,然後就退下了
亦香看看侍女,倍覺奇怪,又見若雪呆若木雞地愣著,更加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