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上簫聲悠揚拓散,天邊一抹彩霞醞釀著一大片彤紫的雲霧,難以捉摸的心,飄浮不定的蹤,此為東窗月。
天陽對他固執的爹可謂無話可說了,不見數日,就搞出這些事來,害得他無心練劍。
獨自一人出來透透氣,被簫聲引至長廊
「叔…還是您好啊,閒情逸致吹簫,不理俗事,改天我也弄把簫,跟您學學」天陽語氣是這般的委屈無奈
東窗月一臉深沉「天陽不能再這樣玩世不恭的混日過了…」
他仰望夕陽沉落的天空,指著那兩顆微黯的星道「那是屬於你和雲崖的星」
天陽隨之望去「哇。比周圍的亮多了,氣勢果然非凡,這點跟我們很像」
「此言差矣,你們的星之光芒無疑是越發黯淡。周圍的無名小星正漸漸茁壯成長,你們會被取而代之。尤其是雲崖的星,已然黯淡無光」東窗月洞察先機,隱約感覺到危難瀕臨
天陽久而緘默「我明白了,今日起定勤加習武」
「你的資質原本很好,只是一直疏於練習,或者說方法不正確…」
「叔…您就傳授雪落無聲給我吧,我又不是外人,何以不將此劍授予呢?」天陽一直想學雪落無聲,奈何東窗月遲遲未傳授
「不是為叔吝嗇不願授予,實在是你不適合練此劍。勉強練習,效果只會反差」東窗月不再如往日靜默,他起身「跟我到東方家祖先世代習武的秘密山洞來,今日起我監督你練武」
天陽雀躍地從走廊上的欄杆跳下,他就等這一天,此刻自信蓬勃
梅園裡,若雪發愣著,對長空垂歎「獨倚涼亭望天際,群鳥歸巢,覓得棲息地。月殘缺影總分離,心緒何故結成絲?久居梅園不問世,歲月寡情,人心已阻隔。一壺醉倒淚無跡,醒後依舊空歎息」
竹憶練劍的聲音打破這種寂寥的氛圍,若雪尋聲而來
看著每個人都那麼拚命,而自己不僅頹廢悵然,還讓大家擔心…剎時愧疚萬分
她忽然閃過一念頭,於是向竹憶走去
「大姐,能否教我練武?」她想習武防身
竹憶微笑「當然,只是習武非一日之事,必須長年累月才行,若雪不怕辛苦?」
她搖頭「我也想為於家出一分力,大姐成全我吧?也許我資質愚鈍,但我定加倍練習」若雪信誓旦旦,必然心意已決
「好…我明白了,就教你幾招咱於家劍法」
她們相視而笑,以後的以後,不會讓你們為我擔心了,若雪沉思著……
恰似夢焉非夢,疼痛中聽滴水聲,腳步聲。微弱的鼻息聞到一絲草藥味,夾雜著濃郁的酒精香氣,向四周蔓延開來
夢裡,一個女子微笑地看著自己,那麼模糊,看不清她的樣子
「若嫣…」雲崖囈語道,臉上的神經糾結,他多想走近一點…只要再近一步就能看到她
幾番掙扎,他終於看到那個女子「燁兄弟?怎麼會…?」
驀地,雲崖被驚醒「是夢…做了一個荒謬的夢…燁兄弟明明是男子…」自從見過男扮女裝的燁後,他有時會做這樣的夢,連自己也覺莫名其妙
「這裡是…」他忽然意識到身上的疼痛難耐,才憶起自己墜落懸崖
「你醒啦…」桌子那邊傳來聲音
「逸浪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你救了我…」
原來酒香是從逸浪身上散發的
「是凝姨發現你的,算你命大…」逸浪隨手拋給他一壺藥酒「喝下它你的傷勢很快就能痊癒,這不是普通的酒,還能夠增強內力的」
雲崖喝那難以下嚥的藥酒,內心依舊百感交集。看著拚命灌酒的逸浪,想必他的心情也不好過「葉落無根尋,孤墳生野菌。十幾載相依,而今卻離群」
雲崖知道逸浪此詩是為燁而寫的,十幾載相依相伴,如今燁離世,卻只能異地守望
「如果若雪知道此事,她一定會傷心…」雲崖想,還是以後找機會再說吧。此刻他只想盡快回上官家
儘管南宮庭對於雪婷的私自決定大怒,依然安撫她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痛哭流涕,那麼無助,心那麼疼
另外,伊汐則無意中聽到南宮庭與東方家定下的親事,很是震驚「怎麼會?和那個東方天陽?義父到底在想什麼?南宮家有五個女兒…除了雪婷和我之外,其他都是中看不中用…排除雪婷的可能,只剩下我了…要我嫁給那個混混?」她無法想像,但是又不能直接問義父是否選中她,唯有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