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錘立時全身發麻,腦袋空蕩蕩的,左手本能地一扶空蕩蕩的右側,卻扶了個空。
田中櫻子趁機端著機槍,身子貼著牆壁邊,躡手躡腳而來,行至拐角處便又扣動板機,一邊開槍掃射,一邊繼續往拐角處走。
「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達…………………………」
又是半梭子彈擊出,卻無人慘叫。
田中櫻子驀然跨步上前,端槍一捅,閃身拐角,機槍捅了個空。她卻發現鐵錘正跌跌撞撞地往另一條小巷逃跑。
「八嘎……想逃?沒那麼容易!卡……」
她端槍朝鐵錘的後心射擊,豈料,機槍的子彈已經打光了,「卡卡」作響,卻無子彈擊出。
「八嘎……想跑?光……」田中櫻子氣惱地將機槍一扔,便罵了一句,邁動雙腿,跑步追向鐵錘。
她是武功高強之人,疾步如飛。
她剛才扔了手槍,此時手中又無槍,只能徒手追擊。
恰好,黎建聞得槍聲,率領一幫偽警又迎面而來。
槍聲大作。
來來往往的人群嚇得紛亂而逃,或是尖叫著,或是哭哭啼啼,見有宅門就鑽。
一時間,雞犬不寧,雞飛蛋打,滿城大亂。
城中各處巡邏的鬼子和偽警都端槍而來。
「黎局長,抓住他!」田中櫻子用中文大喊一聲,便停下了腳步。
「咳!」黎建高聲應答,握槍大喝:「弟兄們,上!活捉他!」一幫偽警端槍衝向鐵錘。
「他娘的,死就死!」
鐵錘見前有敵人,後有追兵,自己傷勢已重,流血過多,反正也是死路一條,便停下腳步,罵了一句。
他反手從腰間取下手雷往側牆一磕,便奮力地朝那幫偽警扔去。
「轟……」
「啊啊啊啊啊啊…………」
六名偽警猝不及防,瞬間慘亡,血肉橫濺。
小巷升騰起一陣濃煙。
硝煙味瀰漫於小巷中。
「哎呀,我的娘……」黎建嚇得本能地抱頭,轉身伏地,驚叫了一聲,渾身哆嗦不停,當即尿濕了褲子。
他在六名偽警身後數丈遠,所以沒有被傷及。
「八嘎……可恨的支那豬……」
也就在此瞬間,田中櫻子也是本能地轉身而逃,復回拐角,待爆炸聲響後,又探頭出來看看,卻見黑煙瀰散之時,不見了鐵錘的身影,氣得她破口大罵。
此時,她身後的那條小巷,一隊鬼子兵端槍而來。
「搜!肯定進了那處彈坑旁的宅子裡了。圍起來!」田中櫻子急忙朝這隊鬼子兵下令。
但是,她自己卻是很狡猾,並不靠前去,反而從一名鬼子軍官手中奪過「南部十四式」手槍,握在手中,眸光左視右掃,生怕遭到鐵錘的襲擊。
那隊鬼子兵邁著「羅圈步」,躬著身子端槍,沿著小巷,分別望向兩邊的圍牆和宅院,搜索行進。
他們恰好看到一處宅院圍牆上有血跡,便一起踹開這處宅院的大門,嚇得裡面的人紛紛尖叫,抱頭蹲地。
這隊鬼子兵無心騷擾良家婦女,也無心趁火打劫,進入宅院後,便沿著血跡,搜索而進,從前院穿後院,卻後院門開了,便又從後門追了出去。
田中櫻子這才敢持槍過去,也是從前門入,後門出。
在金錘、鐵錘打死那三名機槍手的時候,凌南天的破轎車正躥出小巷的盡頭,剛好駛入大街上。
所以,他和鐵牛、虎子三人,均不知金錘慘死和鐵錘受傷之事。
而前面大街又有一隊鬼子兵聞得槍聲,迎面奔來,均是端著槍,看到凌南天這輛破轎車,便知是這輛破轎車有「鬼」,於是,鬼子們便邊迎面跑來,邊朝破轎車開槍。
所以,這條大街上,也是路人閃躲,或是尖聲大哭,或是棄物而逃,或是中彈而亡,或是自己撞在鬼子的刺刀上,血濺而亡。
倒是傷了十名群眾或小商販。
宅院和商舖紛紛關門。
閃身於宅院門前和商舖前的路人,相互擠壓著,哆嗦著。
凌南天剛想起身抓方向盤,因轎車衝出大街後,因無人抓方向盤,車頭時而往左,時而往後,拐來拐去。
他剛坐起,卻因慣性,身子左晃右擺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陣槍響。
一陣子彈飛來。
凌南天急又側身於副駕駛室裡。
鐵牛、虎子二人也萎身於座椅下。
「前面有鬼子擋路,跳車!」凌南天急喊一聲,順手從腰間掏槍,一拳擊在副駕駛室的車門上,打開車門,縱身躍出,就地打滾。
鐵牛、虎子二人聞令而動,各自伸腿,踹開兩側車門,各從兩端縱身而出,也是就地打滾。
子彈獵獵作響,從他們的臉門上擊過。
甚是驚險。
轎車仍在躥行,鬼子兵分散而開,閃身於躥來的轎車兩側,一時因為閃避轎車而停止開槍。
「嚓嚓嚓……嘎唧……」破轎車歪了方向,馳了一會,便貼著街道側牆而馳,車身與牆壁擦出一陣火花。
慢慢地轎車也停下來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凌南天、鐵牛、虎子三人從轎車上縱躍而下,分從街頭兩側,朝迎面撲來的鬼子開槍。
他們三人五柄「盒子炮」,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槍,均是板機連扣,瞬間也是數十發子彈不斷擊出。
迎面撲來的鬼子紛紛中彈,濺血而倒,慘叫聲上此起彼伏,甚是淒厲,半截街道染血。
大街上,不是濺柱起陣陣血水。
血霧在陽光下蒸騰。
所剩鬼子急急伏地,托槍射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子彈往來,雙方都是就地打滾,一邊閃躲,一邊開槍。
而城內的鬼子和偽警均聞槍聲而來,開槍增援。
凌南天、鐵牛、虎子三人險象環生,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