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和茫然,層層堆積於田中櫻子的心頭,又和著她滿懷的醋意,幻化成顆顆仇視的子彈,再次擊傷了她心底那份軟軟的疼。
田中櫻子腳步踉蹌了一下。
忽然。她從心底裡冒出一個陰毒且很可怕的想法來:我要殺光凌南天所有愛過和碰過的女人,讓凌南天痛不欲生。
嗯!就從黎小紅殺起,一直殺到凌南天身邊沒有女人為止。
惡毒的念頭應運而生。
於是,田中櫻子便放緩了腳步,且不時回頭看看身後不遠處的黎小紅,留意黎小紅的相貌及身材、衣著。
田中櫻子回到旅館之後,她抓筆畫下了黎小紅的素描像。
然後,她喝令梅川內酷和江郎才俊二人,拿著畫像,滿大街去尋找黎小紅、打聽黎小紅的下落,尋機獵殺黎小紅,實施她要先殺光凌南天碰過的所有的女人的計劃,以洩她心頭之憤與恨。
驕陽似火,天氣悶熱。
黎小紅很久沒回城西文昌街的周宅了,看看「風情」樓沒什麼變化之後,便提出要回家一趟看看。
「算了吧,我感覺好像要下雨了。再說,你那位大哥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可能在鬼混呢!咱們回去,要是碰上他又在鬼混,豈不是很尷尬?」梁麗娟明確表示反對,並漫罵黎建不是東西。
「回去一趟吧,我煮好吃的給你吃。好嗎?我可是鄉下人,會做很多好吃的東西。我大哥雖然沒出息,可他畢竟是我大哥,總不能不管他的生死吧?」黎小紅抹抹淚水,便以美食為誘餌,引導梁麗娟回周宅。
梁麗娟是胖人。
胖人愛食。
於是,梁麗娟便也答應了,隨即陪黎小紅一起回周宅。
烏雲蓋頂,天色暗了下來。
一陣風刮來,樹葉搖晃,塵土飛揚。
「滴噠滴噠滴噠滴噠滴噠……………………」
豆大的雨點落下來,在地上濺起了一朵朵水花。
「好涼快…………哈哈哈哈…………」
兩人縱躍躥跳,淋了個落湯雞,卻嘻嘻哈哈地跑回了周宅。
「唔……不要嘛,你都來兩次了,凡凡的腿都麻了……」
「哈哈,來來來,再給你加錢,三塊大洋,再來一次……」
「噢……哦……啊……」
正廳裡面的大房裡,傳來一陣嬌吟聲,男女的打情罵俏聲。
梁麗娟跑入大廳,聞此之聲後,胖臉不由一陣通紅。
黎小紅臉色陡變。
她聽聲音便知,是她的哥哥黎建從「迎春樓」帶回女人在做那事了。
於是,她便急拉梁麗娟跑到旁側廂房裡更衣。
「小紅,你哥哥……唉,真不像一個革命者。」梁麗娟隨黎小紅跑到廂房,便責怪黎建起來。
「男人好像特喜歡做那事。唉,沒辦法,我也管不了他。隨他的便吧。對不起啊,像你這樣的身材,我家只有以前那個黃嬸的衣服合你穿了。」黎小紅無奈地歎了口氣,便從衣櫃裡拿起幾件舊衣服,遞與梁麗娟。
然後,她除衣換衣,抹擦頭髮。
便在此時,兩個蒙面人身被雨衣斗蓬,躥進了周宅。
這兩個蒙面人,便是梅川內酷、江郎才俊。
他們是奉田中櫻子之命,前來暗殺黎小紅的。
可他們冒雨翻牆進入周宅的時候,躡手躡腳地走進廳堂時,卻聽了廳堂裡正房裡傳出一陣吟聲,不由面面相覷。
梅川內酷、江郎才俊相視一眼,儘管不敢確定裡面傳出的女人吟聲是否是黎小紅髮出的,但是,他們仍然決定還是破門而入,殺了黎小紅再說。
「砰砰……」於是,兩人同時抬腳,踹向房門,房門立塌。
黎建正伏於支女身上,賣力使勁地運動著,揮汗如雨,聞得房門聲響,他嚇得從支女身上翻滾而下。
但是,他的脖子卻瞬間被梅川內酷捏住。
「啊呀……我的娘……」支女光著身子,嚇得「哇哇」大叫起來,掩臉坐於床角,抓過被單遮身。
「黎小紅呢?」梅川內酷低沉喝問黎建,目露凶光。
「我……我不知道……她……可能在學校裡……」黎建戰戰兢兢,顫聲回話,渾身哆嗦。
他剛才堅挺的粗棍子,嚇得立時便縮成了烏龜狀。
「胡說!我們看著她回來的。快說,她在哪裡?」梅川內酷氣惱地大喝了一句。
「我……我真不知道……你也看到了,我在與凡凡做這事……對你們進來,我尚且沒感覺,何況……她……有沒有回來?我……我哪能……知道呀?」黎建嚇得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雙目無神。
他意識到妹妹惹事了,可是,他也怕自己被宰了。
「快宰了他們,與他們廢什麼話呀?」江郎才俊色色地望著支女的身子,自己的身子也是一陣火熱起來,不耐煩地朝梅川內酷喝了一句。
「住手!」便在此時,房門外又躥進了兩個人來,為首一人大喝一聲,當即掏槍而出。
「嗖……」江郎才俊大吃一驚,急將手中匕首擲向來人。
「砰砰……」來人側身一閃,開槍射擊。
其身後之人萎身一矮,閃過匕首,也掏槍而出。
兩聲槍響。
梅川內酷鬆開黎建的脖子,急與江郎才俊就地一滾,又橫腿掃向房門的來人。
「砰砰……」來人縱身躍起,閃過兩腿,其身後之人雖然萎著身子,卻也開槍射擊。
「啊呀啊呀……嗖……啊呀……」
梅川內酷與江郎才俊二人的肩膀,各中了一槍,但是,梅川內酷也趁機將手中的匕首擲向此人,也擊中此人的右臂。
江郎才俊二人趁機翻滾入床底下,掏槍射擊。
來者二人急也翻滾而出,退出了房門,各閃房門外的一側。
其中一人,大喝一聲:「同志們,將院子裡圍起來。」
隨即,房外便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梅川內酷、江郎才俊聽得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便知來者人多、槍多,不敢戀戰,便邊開槍,邊從床底下翻滾而出,然後縱身一躍,跳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