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洪……老洪……別走啊!咱們好好聊聊!」熊百勝急去拉洪武,喊聲著去追洪武。
他與洪武、賀喜在山裡相聚過,知道洪武、賀喜是凌南天手下的虎將,他很想給這兩名虎將做做思想工作,也想從洪武嘴裡知道韓丹的下落。
可是,他自己卻被錢師承給拉住了。
「熊書記,咱們走吧!這裡發生了槍戰,呆會李書記與段司令員肯定不會回這裡來,走!老洪幾個的思想工作,稍後,我會找他們做的。唉,咱們傷了韓丹同志的心,老洪他們幾個有情緒也很正常。不過,他們會慢慢認識過來的。」林興華湊近過來,也低聲勸說熊百勝。
「好吧,走!去最高檔的老爺子旅館,那裡有很多外國人來來往往,肯定沒人敢查。」熊百勝無奈,想想林興華有錢,便只好下令撤走。
「三少爺,師父……你怎麼樣?傷著沒有?」此時,凌南天回到了飯店前門,猴子等人急急圍上前去關問。
「我沒事,弟兄們,警戒!我先看看賀金城的傷?」凌南天別好雙槍,擠開人群,望著人群中央仰躺於地的賀金城,關問他的傷勢。
「我後心被撞了一下,好暈……」賀金城眼花繚亂的,微睜著眼,道了一聲,便急急合目。
「不是槍傷,不是給炸彈炸傷的,便沒事,撞了內傷,我們練武之人,自己能治療。弟兄們,抬起他,放到黃包車上去,回武館去。」凌南天聞言,又附身下來,翻轉賀金城身體,沒發現彈孔,便放心了,喝令大刀會的弟子,抬走賀金城。
「易堅,呆會有拐彎的地方,你拉黃包車快走,去木青安的宅子裡。裡面很多跌打藥、金創藥,隨便你給他上藥都行。但是,你別開燈,摸黑給賀金城治傷,頂多可以點一支燭火,切莫給外界發現裡面有燈火,免得惹來殺身之禍。我領弟兄們,會在大街上把敵人引開。」凌南天待賀金城上了黃包車,又附耳於易堅,低語授計。
然後,他大手一揮,率領一幫弟兄,浩浩蕩蕩地走向風情樓。
「南天同志……謝謝……」仰躺於黃包車裡的賀金城,聞言之後,甚是激動和感動,欲拉凌南天的衣袖,向凌南天道謝。
可是,凌南天已經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了。
對面屋頂上,胡三迪強忍著左肩膀的傷痛,在一幫黑衣漢的攙扶下,爬梯上屋頂。
他偷看到凌南天率一幫人揚長而去,氣得直想吐血。
「走,去醫院療傷,順便找找劉寒冬,商議出一個對策來。黃水平,你率隊去圍興華飯店,每個房間都要搜查,然後,派人守在興華飯店裡,日夜監視。岳新建,你率隊去跟蹤凌南天,看這賊小子到底會去哪裡落腳?呆會,我請劉寒冬幫忙,今夜再行動,務必全殲凌南天一夥賊兵。」胡三迪略一思索,便下令撤退,吩咐接待他、幫他暗殺凌南天的黃水平與岳新建。
胡三迪此次是喬裝而來的,所帶的人不多。
因為,他認為劉珍年與凌向天是同一戰線的人,共同的敵人便是凌南天與韓復矩。
他到了青島,可以借助劉寒秋、青龍幫、斧頭幫的力量來殲滅凌南天及其部屬。
而且,他由濟南來青島,路途遙遠,也不敢興師動眾,生怕被韓復矩發現,把韓復矩與凌向天的矛盾公開化。
薄霧籠罩島城。
路燈在霧濛濛中透射著昏黃的光。
凌南天等人回歸風情樓。
裡面已收拾乾淨。
多了一批衣衫破爛的黃包車伕、碼頭工人、紗廠工人,竟然有二十多人。
他們正圍著紅彤彤的柴火,涮著熱騰騰的火鍋。
羊肉香味瀰漫著整個「風情樓」。
「三少爺,他們都是易堅與小虎子領來的。」猴子指著這二十多名新人,給凌南天介紹起這幫人的來歷。
「哦,弟兄們好!」凌南天高興地朝他們揮手。
「師父……咚咚咚咚……」二十多人這才反應過來,知道凌南天是他們的師父,便紛紛下跪,給凌南天磕頭。
「弟兄們,快起來!咱們邊吃邊聊邊喝酒,從此刻開始,咱們便是一家人了。來來來來……」凌南天急忙請他們起來,和氣地說道。
眾人便圍坐在一起,「風情樓」內好生熱鬧起來。
「猴子,過來,吩咐弟兄們如此如此……」凌南天半途退席,召集一幫親信,低聲授計,以防不測。
這些碼頭工人、紗廠工人、黃包車伕難得如此熱鬧,也難得吃到這麼香的飯菜,更難得喝到可口的酒,平生如此高興,快樂無比,感受「新家」的溫暖,氣氛甚是熱烈。
凌南天授計完畢,又到了回來,與他們一起喝酒,講述一些如何翻身解放的道理,試著做他們的思想工作,說到苦難這一點時,把很多人都說哭了。
到了後來,「風情樓」內又是哭聲一片。
「好了,弟兄們,我來給你們講講課,教你們認識一些字。往後,每天黃昏開始,你們下班就來練武,到了晚上八點左右,我就教你們認字寫字。咱們要翻身,要解放,不僅要練好武術,還要學好文化,想娶媳婦,想追漂亮姑娘,得學會給他們寫情書啊!」凌南天把握時機,看到猴子等人,豎起了黑板,便起身走到黑板前,鼓動他們學文化。
「哈哈哈哈哈………………」這幫工人都大笑起來。
凌南天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了一個「工」字。
「弟兄們,這個便是工人的工字。你們都是工人,首先要會寫自己身份的字。你們看,這個工字,一橫,一豎,又一橫。上面一橫代表天,中間一豎代表我們工人,下面一橫代表地。合起來,我們工人便是頂天立地。所以,我們工人一定會翻身解放當主人的。」凌南天本是調皮淘氣之人,說話既很煸情,也很有幽默感,把一個「工」字,教說的很是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