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積雪反照,天光雲影。
新世界夜總會。
燈火通明,金碧輝煌。
綵燈煜煜,歌舞昇平。
三樓辦公室。
李菲菲走來踱去,芳心忐忑不安。
差不多到她換裝登台上場唱歌的時候,可是,她卻不知所措。
「爸爸,你說這次凌南天的勝算有多大?」杜春景也是心頭煩躁,疑惑地問杜巍。
「凌南天是什麼人?需要我們來擔心嗎?別忘了,他可是以小股部隊勇解徐州圍、一夜奪三城的悍將,也是一位智者。他雖然人數很少,可是,他不傻,他肯定算到了一點,就是賴深源不可能率五個半團的兵力入城與凌南天決戰。若是如此,那等於凌向天與韓復矩翻臉了。而凌向天手中只有八千人槍!韓復矩呢?則已擴兵四萬餘人。凌向天再勇悍,也未必是韓復矩的對手。」杜巍卻對凌南天充滿了信心,很是淡定地說道。
李菲菲驀然妙目一亮,俏臉上泛起了紅暈,一圈一圈的,煞是好看。
她懸在嗓門上的心石,終於放下了,便笑瞇瞇地走出了辦公室,腳步輕快,纖腰款擺,裊娜多姿。
「唉……」杜巍微轉身過來,瞇眼望著李菲菲的神情,不由長歎了一聲。
「爸爸,你既然對凌南天如此有信心,為何還如此歎氣?」杜春景不解地問杜巍。
「龍夫,爸爸是擔心智子呀!唉,瞧她那副神情,爸爸真是擔心她與凌南天會假戲真做啊!」杜巍憂心忡忡地對杜春景道。
「爸爸,假如智子的芳心,能夠俘獲凌南天這名智勇雙全的名將的心,孩兒倒是認為值得。你不是說,田中尚武的中佐是凌南天給的嗎?那麼,孩兒的少佐、中佐、大佐,往後也可以靠凌南天啊!咱們可以不時地向他請教對中國時局的看法。還有,假如智子能與凌南天成為一對,慢慢地將凌南天的心拉到咱們這邊來,將來,我們大日本帝國全面進攻中國時,也多了一個善於統兵的內應啊!」杜春景也不完全是傻瓜,眼望著田中尚武的高昇,自己也心急啊,都是同齡人,為何自己就不如人家,所以,他反過來勸說杜巍。
「嗯!龍夫,你長大了,會想事了。好,爸爸甚慰。既然如此,那就任由智子吧。」杜巍聞言,一怔之下,呆呆地望著杜春景,繼而眼睛一亮,綻放著異樣的光茫。
他點了點頭,道了一聲,對杜春景寄予重望。
「謝謝爸爸!你早點歇著吧,孩兒出去看看凌南天,看他如何打賴深源?順便,跟他學點兵法。」杜春景得到杜巍的讚許,很是高興,便朝杜巍躬躬身,轉身而去。
「大哥,我領弟兄們去看看,別讓侄子出了什麼事。」杜威見狀,急向杜巍請櫻,率眾而出。
濟南。
大明湖。
湖面暫失碧波,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娘的,凌南天,你也太囂張了,別以為老子奈何你不得。胡三迪,馬上給賴深源發報,率部回城,給老子宰了凌南天。哼!」凌向天一身便裝,在也是一身便裝的一群侍衛陪同下,來到了太明湖上的一處亭子中。
他一掌拍在欄杆上,氣惱地朝胡三迪下令。
「不行啊,二少爺。你這樣衝動,會中了韓復矩的奸計的。若讓賴深源率部入城,五個半團的兵力,而新市長又不是咱們的人。你想呀,新市長若是將此事報與南京及韓復矩,那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到時南京不吭聲,劉珍年也不吭聲,韓復矩宣佈咱們為叛軍。咱們就以八千人槍,如何能敵韓復矩四萬之眾?再說,凌南天現在與凌霸天和好,又得赤匪支持,也得韓復矩秘密支持。而青島的駐軍問題,自老爺不幸走後,韓復矩無明確指示,到底派誰駐軍?南京方面,只給咱們暗示,而無明確指示,可能也與井岡山剿匪有關吧,委員長此時還騰不出精力來處理韓復矩。所以,韓復矩對青島駐軍問題不明朗,這本身就是一個陰謀。咱們也不可能放棄濟南這塊魯中腹地。委員長給咱們的任務,便是死守濟南,牽制韓復矩,防韓復矩有變。畢竟咱們有梁山的八千子弟兵,拼起命來,也夠韓復矩喝上一壺的。」胡三迪小跑而來,急跪於凌向天跟前,苦口婆心相勸。
「媽的…………」凌向天一時作聲不得,罵了兩個字,便氣呼呼地說不下去了。
「二少爺,凌南天再怎麼折騰,也只能是在青島。他那麼丁點人槍,豈敢到濟南來鬧事?所以,咱們最明智的辦法,就是與他耗著。看誰長命?咱們就把凌南天、凌霸天投靠赤匪,又與韓復矩勾結之事,上報給南京。另外,卑職認為,應讓賴深源率部撤回濟南,因為青島的防務無明確電示,誰也不知南京、劉珍年與韓得矩是咋想的?咱們要牽制韓復矩,只能玩陰的。卑職聽說,韓復矩最近與小日本來往很密切。這個……若是事實,那他可就是死罪了。委員長可恨小日本啊,只是眼下對小日本無可奈何而已。」胡三迪見狀,又向凌向天分析形勢,並獻上二計。
「嗯!胡局長,你看這樣行嗎?你所言二策,由我來辦。我,麻煩你率部喬裝,前往青島一趟,秘密暗殺凌南天及凌霸天。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哪怕是利用小日本也行。黃水平的密報,不是說,凌南天欲在青島開武館嗎?好!咱們先成全他開武館的願望,然後,你挑拔小日本的武士,去挑戰凌南天和凌霸天,打死這兩個狗賊。」凌向天無語半晌,忽然心生一計,便扶起胡三迪,密授機宜。
「這……」胡三迪一聽,自己的警察局長不是白幹了?
他可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