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天握刀而上,一招「分花拂柳」,寒光閃閃,刀聲鏗鏘,捅、格、攔、分、掃,步步緊逼。
霍千年強忍著疼痛,咬牙切齒,握鉤舞刀攔、格、勾、拉、掃,卻因為失血而氣力不支,腹部又被凌南天劃了一刀。
剎那間,他便腹破腸露,血流如注。
霍千年「啊呀」慘叫一聲,眼前發黑,跪倒在地,鉤刀撐地。
凌南天如影隨形,一個旋身側踢。
「光……啊呀……咚……」
霍千年頭部被凌南天鐵腿掃中,如遭錘擊。
霎時間,他腦嗡耳鳴,暈頭轉向,慘叫吐血,側倒在地,側額又磕破了,便鉤刀橫甩,四肢抽搐,暈死過去。
凌南天踏步而上,一腳踩在霍千年的頭上,大喊一聲:「住手!誰不住手?老子就宰了霍千年。」
雙方旋即止戈,怔怔地望著凌南天。
「好!太好了!林伯仲,我愛死你了。」樹丫上的小風仙見狀,又拍掌起來,大喊一聲,也不怕羞,也不知羞,嬌體顫動,甚是風騷。
她身子一晃,樹丫支撐不起,「卡嚓」作響,斷裂了。
「哎呀……」小風仙一聲驚叫,從樹上摔將下來。
「哎呀……」
白虎幫及大刀會,兩幫弟子都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凌南天也大吃一驚,單足一點,扔刀一邊,身子斜飛,雙臂一張,接住了小風仙。
他身子又輕飄飄而下。
「好功夫!」兩幫人馬,均是忍不住喝彩起來。
即使是仇敵白虎幫,眾多弟子也是忍不住喝彩。
「暈……好暈……」小風仙落入凌南天的懷中,登覺身子無力,軟綿綿的,呢喃而語。
塗光頭掀翻屍體,掙扎爬起,抓刀而起,一刀劈向霍千年。
「當……塗光頭,請靜候林當家發話。」陳道橫刀一格,震飛了塗光頭的刀,冷冷地道。
「哎呀……」塗光頭渾身是傷,臂膊無力,鋼刀被陳道震飛,手臂發麻發疼,驚叫了一聲。
白虎幫的人,瞬間又握刀而下,有些人則是圍向凌南天。
「白虎幫的弟兄們,你們也是中國人,我們也是中國人,何必相互殘殺呢?大伙都是人,又何必魚肉鄉民呢?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不也是鄉民嗎?你們魚肉鄉民,這如同你們魚肉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又有何區別?」凌南天抱著小風仙,飄身而下,大聲疾呼,欲暫時與白虎幫釋怨。
因為,他看到大刀會也死傷了不少人。
他志在收編大刀會,可不想殺到最後的時候,殺完了白虎幫的人,大刀會的人也死光了。
那樣子,他混入大刀會,將毫無意義。
收編他人的部隊或者說是他人的部下,本也是他的強項。
凌南天話音一落,雙方旋即又止戈。
因為雙方的弟兄都是貧民子弟,聽了凌南天這麼動情的話,心弦都被觸動了。
可是,不魚肉鄉民,作為幫會中人,又將如何生存?
如何生活?
他們又想聽聽凌南天說說作為幫會中人,在不收取保護費的情況下,如何生存的問題。
「你說得太好了!你是不是幫會中人?是不是道上的漢子?我感覺你不像,你很仁義。道上的人,沒那麼仁義的。」
凌南天懷中的小風仙聞言,也是一怔,呢喃而語,伸手摟向凌南天的脖子。
塗光頭心頭一緊,呆呆地轉身望著凌南天,感覺凌南天變了一個人似的。
是的,凌南天變了一個人。
因為木青安、樂得剛都死了,塗光頭渾身是傷,大刀會只能是凌南天來作主。
凌南天不再需要偽裝。
凌南天堂堂正正來當大刀會的老大就行了。
而且,木青安生前留下的財產,分配權也落在凌南天的手上了。凌南天對塗光頭不再需要客氣。
「弟兄們,自古以來,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句話的道理,我想連三歲小孩也懂。從今天開始,我們大刀會開始正當的經營,不再收取保護費,我們也不會讓其他幫會收取城中百姓的保護費。我們大刀會要做好人,我不想聽到再有百姓來罵我們大刀會的人。今天,我也不殺霍千年,希望我們大刀會與白虎幫從此相依為鄰,從此止戈。原來那些曾經降於白虎幫的弟兄,曾經降於斧頭幫的弟兄,願意者,可以回到大刀會來。不願意者,我不勉強。為了讓回歸大刀會的弟兄能做一個良民,我將清理木老大生前的一些債權債務,將他留下的一些財產分給弟兄們,我們開一家武館,經營一些商行,自謀生路,自食其力。白虎幫的弟兄們,今天,是你們殺上門來的,怨不得我們殺了你們的人。如果你們下次還殺上門來,那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一個不留。你們抬走霍千年吧,快點送他去醫院。」凌南天抱著小風仙走向走廊,一邊走,一邊說,講解很通俗易懂的道理,卻也拉攏人心。
「噹噹噹……我們願意回歸大刀會!請四當家收留!」
「噹噹噹……我們也願意加入大刀會,請四當家收留!」
凌南天話音剛落,原來大刀會的人,都扔刀一邊,跪在凌南天的跟前,紛紛請求歸隊。
白虎幫的一些人,也棄刀劍而下跪,表示願意加入大刀會。
幫會中人,就是這樣,強者恆強,強者感染力大。
白虎幫的米只華數天前在一家小飯店裡,欲搶小虎子手中十塊大洋的時候,被凌南天打殘了,尚躺在醫院的病榻上。
霍千年也是垂死掙扎之人,而幫中的幾位當家霍少傑、羅三軍已經慘死,白虎幫實際上也散了。
所以,一些仍想以幫會為家作後盾的漢子,明智地選擇了大刀會,選擇了凌南天作為大刀會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