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明天吧,走吧,回去休息吧,太晚了,明兒見。」郭妙妙探知了事情的真相,可不想再與杜春景深夜聊天,點頭答應,拿起小皮包就走。
「好!郭小姐走好!明兒見!」杜春景樂在其中,此時也想著早點回家,部署明天接待郭妙妙的事情。
他哪還會去想其他的事情?
他趕緊起身相送,討錢付帳。
郭妙妙走出咖啡廳。
郭清、郭重躬身相迎,為她拉開車門。
四周便衣晃動,均是手撫腰間,按住手槍。
「郭小姐,情況如何?」黃水平已先坐到了她的車上,待郭妙妙一上車,便急不可耐地問。
「杜春景這小子很圓滑,我與他說不到邊際。好了,很夜了,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明兒中午到他家吃午飯,再摸摸情況。」郭妙妙頭也不回,就坐在前面的副駕駛室裡,冷冷地道。
她話剛說完,心裡卻又一陣後悔,暗道:唉,我真諢,我幹嘛不說已套出了真相呀,我幹嘛不讓黃水平去抓凌南天呀?哎!
「是!」黃水平向郭妙妙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軍禮,趕緊下車,自己回家了。
他聽說郭妙妙明天還要到杜家摸摸情況,便也信以為真了。
郭清駕車,又回郭妙妙寓所。
郭妙妙回家,走上二樓,脫去衣服,換上睡袍,鑽進從天花板吊到地板上繡花的帷帳裡。
沒有關燈。
香閨裡亮堂堂的。
郭妙妙仰躺於床,毫無睡意,心裡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對於凌南天再度出現於城內這件事,她也不知是喜還是憂。
那天夜晚,當她與何來水一起上嶗山的時候,看到何來水炮轟嶗山匪寨的時候,她阻止了何來水的炮轟。
她真怕凌南天還躲在「一線天」的山洞裡,真怕重炮會轟塌了山洞,會砸死了凌南天。
她始終有一天預感:凌南天沒有死。
而事後何來水、甘如龍的傷殘,也證明了凌南天沒有死。
而今,凌南天又跑到她的眼皮底下來了。
郭妙妙在想:凌南天既然回城,為何不來找我?他與杜家到底是什麼關係?以前,怎麼不見凌南天去找杜家?他這次回城,為何又去找杜家,且得到了杜家的支持。
他公然打傷杜家的數名保鏢,且當眾擁吻李菲菲,杜巍不僅不氣不惱,還保護他?
怪事呀!
哎,凌南天,你又去惹別的死妖精,我恨死你了。
郭妙妙想著一連串的事情,想到凌南天當眾擁吻李菲菲的這個環節,不由氣惱地翻身而起,罵了一句:凌南天,你這個人渣,我整死你。
她馬上去抓床頭櫃上的電話,要打電話給黃水平,令他去搜捕凌南天。
可當她抓起話筒時,她又不知所措了。
她忽而又想:真要殺了凌南天嗎?殺了他,真可以解我心頭之恨?嗯!不對!我這是在吃醋!我幹嘛在吃醋?因為我愛著他。既然我愛著他,幹嘛要去殺他?
唉…………
她歎了口氣,又緩緩放下話筒。
「鈴鈴鈴鈴………………」
郭妙妙剛放下話筒,電話卻又響了。
「怎麼回事呀?這麼夜了,誰這麼沒趣打電話來?」郭妙妙內心嘀咕了一句,便氣惱地拿起話筒,「喂」了一聲。
話筒裡傳來了黃水平急促的聲音:「郭小姐,大事不好了,白虎幫的賭場被人砸了,白虎幫的少幫主霍少傑被打死了。砸賭場的人現在驅車進了木青安的住宅,我們要不要去抓人?據弟兄們說,那人的身手非凡,只是化了妝,可能便是今夜大鬧兩處夜總會的那個混蛋。」
「不!維護治安是警察局的事情。咱們的任務是抓赤匪。現在無證據證明此人是赤匪,所以,你們只須加強對木宅的監控,而不是去抓人。」郭妙妙聞言,芳心狂跳了一下,但是,她說出來的話,卻是阻止黃水平去抓人。
「哦,也對……對不起,打擾了。」黃水平聽郭妙妙這麼一說,倒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便道歉一聲,掛上了電話。
「凌南天,你到底想幹什麼?」郭妙妙放下電話,氣惱而罵,更無睡意了…………
血案真是凌南天所釀造的。
他驅車來到太平路「風雲賭場」,便與猴子跳下車來,走進賭場。看門的幾名虎漢想攔他,可是,凌南天掏出幾塊大洋往他們當中一人手中一塞。
便沒人攔他了。
賭場外圍是高高的圍牆,圍牆有好幾重,重重圍牆之中是七拐八彎的小胡同。
胡同兩邊,掛著燈籠。
燈籠之下有小帳蓬,用於遮風擋雪。
每個小帳蓬下,各站立著一個執刀持劍的彪形大漢。
凌南天與猴子順著小胡同拐進了賭場內。
很晚了,賭場內燈火通明,卻沒多少人在賭了。
室內寬敞,卻空蕩蕩的。
打手、支女、酒保、匪幫老大和滿屋子的混雜味。
只剩下幾張桌子,約有十幾個人在賭,烏煙瘴氣的,賭博的人都在叼著煙。
而且多剩下警察在賭了。
「田探長,你又輸了。哈哈哈……」其中一張賭桌前,一位少年公子,站起身來,朝一位探長模樣的人,大笑起來。
少年公子年約二十二三歲,長得虎背熊腰,叼著香煙,西裝革履,面目英俊。
此人便是白虎幫的少幫主霍千年。
凌南天恰好走進賭場,一看那名尖嘴猴腮的探長,不由氣惱起來,亦差點驚叫出聲:田水源?
原來這名探長正是昔日古城凌家的騎兵排長田水源,曾是鐵牛的頂頭上司。
此人原屬於馬彪部下。
他在凌南天那夜落難之時,也幫過凌南天,最後又離開了凌南天。所以,凌南天看到他的時候,很是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