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樓下,沒有走的政要、名流、紳士、殷商、名媛、闊太、小姐、姑娘,紛紛鼓掌。
有人讚歎不絕。
有人噓唏感歎。
也有人尖叫起來,喝彩起來。
剎那間,新世界夜總會裡,掌聲雷動,歡聲笑語。
喝彩聲一浪高於一浪。
「嗚嗚嗚……哎呀哎呀哎呀……」
二樓上,木青安、塗光頭、樂得剛衣衫破碎,渾身傷痕,臉青鼻腫,滿臉是血。
他們的周邊散落著他們被打掉的牙齒,疼得他們哀嚎而哭。
他們一哭之下,嘴巴就疼,滿嘴滲血,又慘叫起來。
他們因為沒了牙齒,說話漏風,吐詞不清。
雖然,虎漢們聞杜威之令,鬆開了他們,不再對他們拳打腳踢。可是,木青安、塗光頭、樂得剛三人,卻怎麼也爬不起來,均是臂膊欲斷,腿骨欲裂,錐心般地疼痛。
「小兄弟,雖然你粘著鬍子,不過,杜某聽你聲音,你似乎很年輕,最多是二十歲左右。對不對?下來吧,走,到杜某的辦公室裡去,一起喝杯酒。」杜巍也朝凌南天拱拱手,竟然以禮相待,邀請凌南天走下舞台來,去他的辦公室喝酒。
「爹……」杜春景憤怒地阻攔,喊了杜巍一句。
杜巍橫臂朝他擺擺手,便拉著從舞台上一躍而下的凌南天,走向大廳旁側,然後上二樓,又朝身後的杜威道了一聲:「阿威,派人把木青安三人抬送去教會醫院,給他們療療傷。稍後,大哥會去看他們。」
然後,他便牽著凌南天的手,走上三樓辦公室。
杜威趕緊照辦。
舞台上的李菲菲這才如大夢初醒,趕緊躬身謝幕,由舞台後側離開,繞道而走,也上三樓辦公室。
三樓,杜巍的辦公室,幾乎佔了整層樓的一半,寬大寬敞,堂皇富麗,燈火亮堂。
「景兒,你不是一直都想拜個名師嗎?今夜,爹就圓你這個夢。倒酒,跪下,向這位壯士敬杯酒。」杜巍鬆開凌南天的手,便側目而視杜春景,含笑而語,很是慈祥。
他向愛子提出一個建議。
「免了!杜老闆,實不相瞞,我是故意來攪事的。不過,我也是來找人的。得罪了!請問金萬勝走了沒有?讓他過來見我。」凌南天躍下舞台,朝杜春景擺擺手,竟然還瞧不起杜春景,冷言冷語,卻又問起金萬勝。
「哈哈哈……三少爺,你膽子也真夠大的。這滿城都張貼著你的畫像通緝令,你竟敢一夜之間大鬧兩個夜總會,了不起。不過,這也不算啥,對比起你一夜奪三城英雄傳奇來說,你一夜大鬧兩個夜總會,屬於小菜一碟了。明天呀,你若是開家武館,城內的小伙子肯定會全去拜你為師啊!嗯!馮老副官的高足,果然名不虛傳!」杜巍仍然不氣不惱,笑呵呵的道出凌南天的真面目,還盛讚馮毅一番。
「什麼?你是凌三少?」杜威、杜春景,還有剛進來的李菲菲,都無不驚駭地指著凌南天問。
「哎呀喂,杜伯父,好眼力。小侄服你,哈哈哈,這叫大水沖了龍王廟。」凌南天一怔,馬上改口,親熱地稱呼杜巍。
凌南天心裡卻暗道:不管杜巍是好是壞,少爺且先穩住他。
「哈哈哈,賢侄呀,你的假鬍子掉了,沒粘好!帽子也弄丟了。假頭髮散了。這滿大街都是你的畫像通緝令,伯父早記熟悉你的容貌了。來來來,請坐。喝點酒,這個金團長啊,是奉韓主席之命,專程來保護你,來接你的。韓主席對你勇解徐州圍、一夜奪三城的傳奇故事很感興趣,希望你能到他麾下當軍官,助他一臂力,驅除凌向天這個狗賊。現在,金萬勝聽說你在嶗山被困,便率隊去嶗山了,他想相機策應你,必要時,他也只能與賴深源翻臉了。」杜巍指指凌南天的嘴唇和假髮,笑了,拉著凌南天坐在沙發上,又聊起金萬勝的去向。
他探手抓過茶几上的一瓶XO,倒了兩杯,將一杯遞與凌南天,自己舉起酒杯欲與之碰杯。
杜威、杜春景、李菲菲均是傻呆呆地看著杜巍與凌南天。
他們想想:剛才杜巍還命忠義堂的一幫虎漢圍困圍攻凌南天,此時杜巍與凌南天已是叔侄相稱,仿若忘年似的。什麼世道啊?此二人變臉就像夏天的天氣一樣的。
「哦,這樣啊。伯父,勞煩你派人馬上出城,前往嶗山,找找金團長,我大哥率部留在嶗山裡,只是不知在哪個位置?若能找到我大哥和金團長,則讓我大哥馬上率部隨金團長去濟南見韓主席。先讓我大哥接受韓主席的秘密任命。至於小侄我,稍後再去見韓主席。我先玩死賴深源再說。為報答伯父之恩,小侄打算整合大刀會,將其變成一個正義的幫會,一來可以協助伯父做點實事;二來可利用大刀會,剷除其他為非作歹的幫會;三來嘛,將來大刀會壯大了,可以並以忠義堂,平常時也可以從側旁協且伯父辦點什麼事情。」凌南天舉杯與之一碰,然後仰頭一飲而盡,又請求杜巍幫忙。
「哦,好,好,好好!阿威,你馬上率眾出城,前往嶗山找尋金萬勝,轉告三少爺的話。往後,三少爺可就是咱們的領導啊!憑韓主席對三少爺的器重,三少爺至少也能當過某市的保安司令呀。」杜巍在獲知凌南天真相之後,本想勸他加入忠義堂的,可聞凌南天此言,更覺合心,連連點頭。
他興奮異常,馬上吩咐杜威領忠義堂的人照辦。
「是!」杜威聞言,起身欲走。
「威叔,且慢,勞煩威叔帶上點銀糧、衣服,天降大雪,我大哥他們可能缺衣少食,深山老林又冷。」凌南天卻喊住他,補充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