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丹本想看看凌南天是如何處理兵變事宜的,是如何勸說李正中及江正偉的。
但是,她畢竟年輕,當眾如此被狗娃一喝,也拉不下臉來。
她無可奈何,只好先下車再說。
她與狗娃一起,將梁氏父女拖下車來。
此時,路洋領著李正中與江正偉過來。
「二位兄弟,請上車來商議一下行動方案。」凌南天也探出頭來,含笑相請李正中與江正偉二人。
路洋便拉開車門,請李正中與江正偉上車。
前面副駕座,狗娃也端槍上車。
李正中與江正偉遲疑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畢竟,雙方還沒撕破臉面。
凌南天的陸軍少將身份是值得懷疑,李正中與江正偉卻無證據確定凌南天是不是陸軍少將?
而且,城外何來水對凌南天的語氣也很柔和。
豈料,他們倆人一上車,剛坐到後排座位上。
路洋與鐵牛也分從兩側車門擠上來,將李正中與江正偉兩人夾在中間,且各執刺刀。
「你們想幹什麼?」李正中大吃一驚,眼望明晃晃的刺刀,顫聲相問。
可是,遲了。
路洋與鐵牛都忽然出手,各自捂李正中及江正偉的嘴巴,用刺刀狠狠地扎入李正中及江正偉的心窩之中,再將刺刀上劃橫劃,將李正中及江正偉的腸肚全部劃爛。
憑路洋之神功,憑鐵牛之臂力。
李正中及江正偉只能無聲慘死。
「嗤嗤嗤嗤——」血水濺得鐵牛與路洋兩人全身都是,也染紅了車廂內前排的座椅背墊。
凌南天則把車窗移上去了。
車外的韓丹,還有剛轉身過來的吳志剛,透過車窗口,目睹車內的慘狀,均是一陣瞠目結舌,不寒而顫。
他們倆人都是渾身哆嗦了一下。
「南天,你太殘忍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處死李正中兩人?剛才,你在馬府殘暴下令屠殺俘虜兵,我沒說你,但是,不代表我贊同你的做法。這要是在我們*內,是絕不允許的。你這是違反俘虜政策的。」韓丹原則性很強,馬上就敲開凌南天的車窗,斥責他一番,嚴厲地批評凌南天。
「非常時期,得用非常手段。有什麼事情,出城後再說。」凌南天聞言,嘻嘻哈哈的,不當一回事。
在他心中,韓丹職務再高,也是女孩子,將來是要給自己生孩子、侍奉婆婆的。
現在,他想隨她投奔共產*,無非是想先謀個出路,先站穩腳跟,先把韓丹娶到手再說。
他可不想去當別人家的兵。
他習慣了當長官,當少爺的。
他可不想在自己的頭頂上,給自己弄一頂緊箍罩。
凌南天道罷,便推開車門,走下車來,飛身上了李正中原來所騎的那匹馬。
「你——」韓丹聞言,又見凌南天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可生氣了,她揚手指指凌南天的背影,氣得說不出話來。
「韓書記,這就是反動派的腐朽軍官典型。我看呀,不能發展這種人走革命道路。凌南天再有能耐,也只是在特定的環境下的表現。這種人若是走進咱們的隊伍中,遲早會出問題的,也會帶給咱們的革命隊伍一場災難的。」吳志剛也很氣憤,靠近韓丹身旁,附耳而語。
韓丹心頭一震,側目而視吳志剛,怔怔地發呆。
她批評凌南天,那是愛護凌南天,可不是為了個人出口氣。
她不僅僅是為了革命組織著想,也是為了她的心上人凌南天的未來發展。
她希望凌南天的人生道路能走穩點,不要行差踏錯。
她愕然望了吳志剛一會,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低聲反問:「那,吳坤呢?他不也是反動派的舊軍官嗎?你不也在發展他走革命道路嗎?」
「這——」吳志剛即時啞口無言,瞠目結舌,滿臉尷尬,滿臉通紅,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得得得——」凌南天上馬之後,一手掏出黃金手槍,掉轉馬頭,回奔而來,忽然探臂,抓著韓丹,將她提到自己的馬上,放在了身前的馬鞍上,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中。
「喂,你——」韓丹當眾被凌南天如此摟抱,不由又羞又惱又氣,卻也作聲不得。
「唉——完了,韓丹就是一個經不起革命經驗的小女孩,說什麼發展凌南天入*,哼!屁話!她是被一個小帥哥迷惑了,上當了。哎呀,上級怎麼會任命她來當書記呢?唉,氣死我也!這都成什麼體統了?唉!」吳志剛見狀,頓足捶胸,暗自歎息,卻也不敢再吭聲。
「弟兄們,不要擔心,我們有委員長給咱們撐腰,我們一定可以活著出城的。現在,何來水只是一路叛軍而已,他和馬彪合夥,想在膠東地區鬧獨立,他們想投靠日本人。有一天,我喬裝成黃包車伕,我偷看到他與馬彪一起喬裝,與日本人密謀著走進了北海道飯館。所以,我才會殺馬彪的。弟兄們,不要怕,城外,我們有一支憲兵隊伍接應咱們。呆會,何來水就得給咱們讓路。弟兄們,做好戰鬥準備。今夜,隨我衝出城外去的,明日就是功臣,委員長就會給咱們授勳章。」凌南天摟著韓丹,策馬緩行,振臂高呼,鼓舞士氣。
他心裡卻想:呆會真打起來,活下來的人也沒幾個,反正能騙就先騙吧。
凌南天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不可否認,他鼓舞士氣,還是很有一套的,這也是天生的。
此時,路洋從車上走下來,也飛身躍馬,振臂高呼:「誓死效忠*國,誓死追隨凌將軍,誓死忠於委員長。」
狗娃、鐵牛也走下車來,緊跟著高呼。
柱子、盧氏兄弟、一幫乞丐緊跟著又大喊起來。
這樣一來,陳道也激動了,也在後面的大卡車上大喊起來。
接著,這一百多人便也高呼起來。
剎那間,城門下,聲威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