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將軍,你聽著,卑職何來水,但盼你先別輕舉妄動,卑職先請示凌向天將軍並電告委員長,待請示之後再定此事。如何?」何來水心裡矛盾一會,思索一會,終於想出一個法子,便命左右隨從異口同聲高呼,傳話給城門裡的凌南天聽。
他能混到旅長之職,也是有腦子的。
「得得得得——三少爺,怎麼辦?」路洋旋即掉轉馬頭,奔至凌南天的破轎車旁,向凌南天請示下一步行動。
「南天,何來水要這麼做,咱們可會穿幫的。」韓丹聞言,一陣緊張,往前一靠,纖手搭在凌南天的肩膀上,顫聲提醒凌南天要注意了。
「好!你領官兵們喊話,先表示同意,他們是大部隊,一個旅長,除了調一個警衛營入城進駐,那麼,城外至少有二六百人左右。我等百來人,絕對打不過他們的,何況,他們還有重武器,有炮兵。利用這點時間,你安排一下,讓江正偉、陳道率部阻擊城內的追兵。我估計,城內的追兵也肯定會向委員長請示的。他們真要請示委員長,我們就穿幫了,但是,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再想想辦法。」凌南天當然也聽到了城外的高喊聲,顧不上搭理韓丹,便指示路洋按計行動,安排阻敵計劃。
「是!」路洋只好來回策馬,安排人員高喊,也安排陳道及江正偉兩部人馬打阻擊戰。
「韓書記,怎麼啦?要不,我去找老錢他們,領一幫人,從背後打擊城內的追兵?」吳志剛也急死了,他本是性情較為急躁之人,此時也顧不上凌南天的顏面了。
他跑到破轎車旁,敲開車窗門,低聲請示韓丹。
「不行!絕對不能暴露老錢他們的身份及藏身地點。我都強調過很多次了,馬彪明天法場公審大會本來就是一場陰謀。現在,他死了,你得感謝凌南天。而且,現在我和凌南天已經擁有一支部隊了,我們逃出城外,然後再想辦法回來營救監獄裡的同志們。馬彪之死,反動派得考慮換市長。新市長上任,得點新的三把火,不會馬上就屠殺監獄裡的同志們的。」韓丹很是氣惱地回答,斥責吳志剛沒腦,說得很嚴厲,分析得也很詳細。
吳志剛滿臉通紅,也明白自己夜裡潛到女子大學見韓丹的時候,自己的態度有些生硬,此時韓丹遠比他強勢,又有凌南天的武裝部隊支持,他便不敢再吭聲了。
而且,他也很奇怪,明明自己知道凌南天是沒有幾個人的,怎麼忽然間,凌南天的身邊就冒出一大隊人馬來呢?
而且,凌南天不就是林鳥嗎?
咋忽然間又叫作凌南天了?他還成了國軍的陸軍少將?
「你在想什麼?你還不服林鳥——哦,不服凌南天嗎?你還誤會他是奸細?有殺馬彪這樣的奸細嗎?今夜的行動,你辦得到嗎?你知道這百餘人馬是哪裡來的嗎?這是凌南天同志剛收編的隊伍,是從他的仇人馬彪的衛隊中收編過來的。這種奇異的超凡能力,你有嗎?別以為自己是大學生,就很了不起。凌南天同志還出過國,留過學呢!你沒看過舊報紙嗎?凌南天率領小股部隊幾十人,在中原大戰之中,在數萬將士拚殺之中,他勇解徐州圍,後來還設下妙計,一夜奪三城。你不服,你行嗎?」韓丹看到吳志剛不語,便又斥責他,狠狠地批評他。
「哦,了不起!喂,你說什麼?凌南天同志?他是我們的同志?他真是我們的同志?哎呀喂,太好了。我們竟然有這樣的一位同志,了不起!」吳志剛聞言,這才完全心服,可忽然間他又神經質一般地反問一句。
凌南天聞此一言,心頭一熱。
他接觸這些人一段時間,知道他們對「同志」的稱呼的意義不一樣。
「嗯!凌南天同志今夜組織的行為,是徹底的革命行為,是嚴重打擊國民#反動派武裝士氣的行為。我出城後,我會向組織上推薦凌南天同志加入中國共產*的。我們的*需要這樣的軍事奇才。現在,井岡山的鬥爭很殘酷,老蔣老派重兵圍剿我們的工農武裝。我們的革命武裝隊伍,他們在井岡山上浴血奮戰,缺衣少食、缺少彈藥武器。我們真的需要發展很多象凌南天同志這樣的人才,加入我們的革命隊伍。所以,我們做人要大度,不要隨便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韓丹的語氣緩和下來,但仍是指醒吳志剛,教育吳志剛,嚴肅正經。
「嗯!我明白了,謝謝韓書記,我一定配合你們做好革命工作。」吳志剛這才恍然大悟,收益良多,感慨萬端,向韓丹道謝。
然後,他又走到凌南天的車窗前,敲敲窗口,待凌南天移開車窗口,他便探手進去,與凌南天握手,並向凌南天道歉。
他低聲說道:「南天同志,對不起,之前,我誤會你了。謝謝你為我們的*,為廣大受苦受難的勞苦大眾,為我們不幸入獄的革命同志除掉了馬彪這個大奸細。我向你賠罪,向你鞠躬,希望你不要怪意我之前的魯莽。」
「呵呵,吳同志客氣了。我不會怪意的。哦,你把吳坤弄到哪裡去了?謝謝你今夜做了這項工作,沒有你灌醉吳坤牽制警衛營,我也殺不了馬彪,不可能火燒馬府。」凌南天一笑,淡然處之,但也圓滑地感謝吳志剛。
他想:今夜這事情鬧到這個份上,我也沒有退路了。老蔣那邊,即便之前能給我留著陸軍少將的職位,但經我今夜這麼一鬧,老蔣肯定也恨死我了。從今往後,我只能和韓丹在一起,投奔中國共產*,走她們那條革命道路,說不定,我也能因此走出一條光明大道來。所以,我不能得罪韓丹支部重要成員的吳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