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天與郭妙妙,兩人隨即掀簾而出。
他倆走出內室,來到大堂。
郭妙妙掏出幾塊大洋,酬謝老中醫一番,然後就領著凌南天上了她的車,乘車回她的寓所裡。
轎車駛出宵雲路,轉入上海路,經過市政中心大街,來到了蘇州街。凌南天一路上,都是側目而視車窗外,但見市政中心軍警守衛森嚴,如臨大敵。
「師父,開慢點!」郭妙妙不時回頭,看看凌南天在幹嘛,但見凌南天如此認真地看著街道兩旁,眉頭緊鎖,便知他想報仇行剌之事,於是,她主動開口,讓司機開慢些。
凌南天一怔,心頭又湧起了一陣感動,對她又添增了幾分好感,幾分愛意。
他明白,郭妙妙暗地裡支持自己行剌馬彪,至於是什麼原因,他不懂,但是,郭妙妙支持他殺馬彪就可以了。
車速放緩,不時有軍警向郭妙妙的這輛車敬禮。
這些軍警都熟悉郭妙妙的這輛轎車及車牌號碼,因為郭妙妙現在還是城內警衛營的副營長。城內,除了馬彪、甘如龍、吳坤,便數郭妙妙的權力最大了。
「那是馬府,庭院浩大,就跟之前的凌府一樣。」轎車馳過市政中心,來到了市政中心後面的一條小巷,郭妙妙隔著車窗,指著一處大宅,回過頭來,給凌南天介紹情況。
兩名便衣聞言,都是莫名其妙。
凌南天聞言又是一怔,倏然心疼,咬牙切齒,驀然淚流。
雖然,他已經知道自己並非凌雄的親生兒子,可是凌雄二十年對他的疼愛之情,讓他終生難忘。而且,他還被馬彪凌辱過,還連累馬蘭慘死。
無論如何,這個血海深仇還是要報的。
觸及心中的仇恨,凌南天心疼如絞,難過異常。
「哦,到蘇州街了,這可是一條風情街,你別學壞哦。呵呵!」郭妙妙看到凌南天滿臉淚水,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便又轉移話題,輕鬆活潑,暗喻這條街還有支院之類的小樓。
「不會的,我做人有底線,絕不會輕易進春樓買醉的。」凌南天抹抹淚水,握握拳頭,亮明心跡。
「呵呵——長大了就好!」郭妙妙聞言,自然芳心竊喜,笑逐顏開。
凌南天沒再吭聲,專注於車窗外的一草一木,一舉一動。
蘇州街是一條長達數里的蘇式商業街。
這裡有從姑蘇城裡來的很多商人在此經營,喧鬧的街景商舖,熙熙喃喃的吳儂軟語。
使人真的好像置身於繁華的蘇州街頭。
蘇州街東側房子的背後,是一條小小的人工河。
小河裡蕩漾著很多小船。
一些青年男女在小河裡划船。
碧波蕩漾,頗有點江南水鄉的秀麗景色。
郭妙妙租來的這處寓所,前依街頭,背靠小河,風景頗美,也較為安靜。
他們驅車到達時,保姆聞得車聲,便出來打開鐵門,直接驅車入內。
女保姆年約五十歲,樣子挺撲素的,衣著很好,精神不錯,她看見郭妙妙領著一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男子回來,不由一陣愕然。
但是,她也不敢問郭妙妙是咋回事。
寓所是前庭後院,兩層小樓,還有地下室。
「嘩!真漂亮,好久沒住上這麼好的房子了。妙妙,你真舒服!」凌南天下車,左看右看,上望下瞧,目光環視四周,讚歎不絕。
「呵呵,有錢了,得好好享受一下,我本想接爹娘一起來的。可是,我在這裡的時間不會太長。所以,便沒接他們一起來住了。哦,我帶你到處轉轉,先外後內吧。走!」郭妙妙將挎包遞與保姆,從中取出手槍,握在手中,相伴於凌南天身邊,笑容燦爛地談了心中的事。
她今天的心情格外好,剛才在中醫診所,還說很累,此時回到家裡,卻仍然很有精神。
她說說笑笑,蹦蹦跳跳,又領著凌南天沿著院子轉悠。
院子裡,有兩株大槐樹,花草修剪得很整齊,兩株大樹丫裡,還掛著兩隻鳥籠,裡面養著幾隻鳥。
鳥語花香啊!
兩名便衣,也即是兩名警衛員,到家了,便在院子裡先轉悠一圈,然後就自覺地回廳堂裡喝茶聊天了。
司機打來幾桶水,拿著抹布,洗涮轎車,清理車內凌南天留下的污穢物。
保姆忙於生火造飯。
「我的目標是到南京當官去。南天,你很快就可以完成你的夢想了,相信你的事,也就在這幾天可以辦好了。這樣吧,過兩天,我先走,我到南京替你打前站去,呆會,我就給委員長髮匯,說我找到你了,爭取讓你到南京就職陸軍少將之職。你辦好你的事情之後,你就來南京,我們——我們——哦,這前庭停車,後院栓著一匹戰馬,渾身殷紅無一根雜毛,是有名的汗血寶馬。」郭妙妙委宛地提到凌南天很快就可以下手殺馬彪之事了,也隨之道出了心中的願望:盼望凌南天到南京面見老蔣,就任陸軍少將之職,然後娶她。
可是,結婚這件事,她一個少女,怎麼好意思先提出來呢?於是,她又結結巴巴地轉移話題。
「妙妙——波——」凌南天當然能聽出弦外之音,霎時間,心頭很是激動,人生有一個這樣的少女對他,真的很幸福。
他情不自禁地側身,一把摟住郭妙妙的纖腰,親了她一下,這次,是動了真感情,不再是演戲。
都已經入住她的寓所了,凌南天也無須再演戲。
「哎呀——別讓我家裡人看到,傳出去不好——」郭妙妙情懷也亂,卻急急地推開凌南天,羞澀地加快了腳步,低聲拋下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