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市長,呆會名單一出,卑職馬上率部抓人,並將名單密報劉珍年將軍,最遲於明晨上午八點之前,將膠東一帶的*匪地下組織一網打盡。另外,派黃水平將黎建、鄭子捷、黎小紅護送回教會醫院,並逐日假少警力配備,逐日放鬆對醫院的警戒,以誘敵來救人,也保證黎建、鄭子捷、黎小紅往後的性命安全,等黎建、鄭子捷、黎小紅回到*匪的隊伍裡,*匪的殘餘勢力自然就會鬼打鬼,給咱們上演一場好戲了。到時,卑職陪著市長日夜看戲就是了。」甘如龍不愧為毒狼中的高手,瞬間便向馬彪端出了一套方案。
此方案可謂長短結合,滴水不漏,還保證下一步如何使用黎建這個有用之才。
「黃水平,甘局長的話,你聽明白沒有?」馬彪沒有馬上批復甘如龍的方案,便側目而視黃水平,喝問一聲。
「回市長,卑職聽明白了。呆會,甘局長抓人,敝幫人馬負責將黎建等人送回教會醫院繼續治療。不過,卑職補充幾點:第一,鄭子捷在暈厥中,可以將他抱起來,讓他伏於黎小紅身上,然後找人給他這個猥瑣動作拍照,並將照片曬出來,交給黎建保管,一旦*匪懷疑黎建,黎建可以拿出照片來指證鄭子捷是叛徒,以確保今後黎建的安全。第二,*匪膠東地下組織這次被一網打盡之後,必然還會重建地下組織,卑職建議黎建潛回他們原來的組織去,繼續為咱們效命。第三,黎小紅是周剝皮的小妾,我等切不可侵犯富人之妾,因為富人乃是市長財稅收入的重要來源。第四,暫時不抓捕女子大學的韓丹、賀金城,以便他們活著,繼續與*匪的地下組織聯繫,確保黎建有情報線索來源。另外,卑職補充的這幾點,不是因為卑職有腦子,此乃郭主編的意思。卑職不敢居功。」黃水平低聲匯報,表示明白甘如龍的意思,然後又將郭妙妙的意思搬出來。
「嗯!這個郭主編很不錯,真乃國之棟樑也。向天尚未娶妻,如龍啊,老夫托你說個媒,把郭妙妙介紹給向天認識吧。稍後,我調走了,我的市長之位,就是你的了。咱們要強強合作,強勢聯手,不愁不把官位做到南京去。好了,你們辦事吧,我隨軍醫去療療傷。」馬彪點了點頭,更是欣賞郭妙妙了,便又向甘如龍授計,還以官位相誘。
「是!卑職保證完成任務。」甘如龍聽到馬彪想將郭妙妙嫁與凌向天,心裡很不舒服,可是又親耳聽到馬彪以市長之位相授時,又是心頭大喜,馬上向馬彪立正敬禮。
「來人,送馬市長!」黃水平隨後高喊一聲。
房門外的親兵一湧而進,抬起馬彪就走了。
冷雨,淅淅瀝瀝,天陰沉沉的。
朦朦霧氣籠罩著大地。
枯枝敗葉寒風冷雨中,拚命掙扎,悲涼肅穆!
凌南天與盧氏兄弟一路繞道,冒雨步行回周宅,由胡同口正對面望去,但見對面膠東大街的「老爺子」旅館四周,佈滿了軍警。
三人便縮回了頭。
「砰——打倒###反動派——砰——啊呀——」
凌南天剛拉著盧氏兄弟,縮回身子,卻見「老子爺」旅館二樓的窗口裡一人撞窗而出,並高呼口號,橫身側頭,撞破窗戶,從窗口跳了下去,頭上腳下,摔落街頭,頭顱著地,摔得顱破骨折,血漿濺發,慘死街頭。
「美珍——嗚嗚嗚——」繼而,「老爺子」旅館內響起了一聲哀嚎——
凌南天淚水噴湧而出,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不要說鄭子捷的一聲哀號由旅館內傳出來,便是羅美珍高呼口號以及她頭顱著地的淒婉的慘叫聲,凌南天便知墮樓而的亡的人,便是羅美珍了。
一個原本活生生的命,一個曾經在幾個小時之前還和自己討論人生、討論革命的青春女學生,忽然間就這樣慘死了,這是人世間多麼可悲的事情。
凌南天又如何不心疼,他本就很佩服這幫青年革命學生,他的心也正在向這幫青年學生靠攏。
「喂,你怎麼回事?」盧宗英大吃一驚,急急扶起凌南天,低聲喝問。
「嗚嗚嗚——」凌南天一把撥開他的手,又跪倒在泥巴中,濺起陣陣泥水,濺得濕漉漉的衣服全是泥漿。
他側身撲在胡同裡的圍牆上,低聲哀號,心疼如絞。
「他娘的,你找死呀?哭什麼喪呀?給那些匪警聽到了,我們會死在他們的槍下的。」盧宗英氣惱異常,一把扳轉凌南天的身子,又低聲斥責。
「嗚嗚——」凌南天邊低聲哭泣,邊轉身過來,又往回走,跌跌撞撞的。
「大哥,不對勁!跟著他吧,別罵了。」盧宗保的性格沒盧宗英倔硬,便低聲勸說盧宗英。
「娘的,跟著這麼一個瘋子,真是不值!」盧宗英無奈地歎了口氣,只好跟在凌南天的身後。
約模過了半個小時,凌南天跌跌撞撞地回到周宅,推開廳堂的門,但見滿桌的殘茶剩飯仍在,那幫充滿青春朝氣的學子已是不在了。
他淚眼朦朧地坐倒在地上。
「唔——真香!」盧氏兄弟一看滿桌的殘茶剩飯,便不顧凌南天了,兩人伸手就去抓桌上的雞腿、雞爪、肥豬肉,一起塞進嘴巴裡,塞得嘴巴鼓鼓的。
兩人乞討了三年,過慣了這種殘茶剩飯的生活,雖然偶爾會欺負小乞丐,硬逼著新來的小乞丐用討到的錢請他們倆人到小飯館裡吃一頓,但是,那畢竟是偶然的。
此時,滿桌子雖然是殘茶剩飯,可也比在街頭乞討的東西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