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露冷風寒。
淒涼的枯葉隨風飄蕩,或是在悲風之中掙扎,或是秋歌之中舞動起來。
不一會,警車開走了,猴子便由地上起身,站了起來。
夜靜更深,校園外也沒有行人。
「韓丹一個人進了這所學校,這裡應該就是女子大學了。」猴子內心滴沽了一下。
他沒文化,不認識字。
但是,他機靈,有腦子。
他看到韓丹進去了,又看看校門,便知這是女子學校了。
他左看右看,東張西望,看到左側高高的圍牆外,有幾株大樹,便縱身一躍,閃身到樹叢中去。
「裡面燈火這麼亮!什麼時候才是全校熄燈呀?老子啥時候才能潛入學校裡去找韓丹呀?唉,他娘的,這個任務不好辦。三少爺咋交給我這樣的任務呀?」猴子仰躺於樹下的枯草上,心裡犯愁了。
他暗道:「現在翻牆進去,可不好弄,萬一給裡面的保衛人員抓住了?會壞們了三少爺的大計的。」
於是,他便仰躺於樹下的草叢中,合目養神,靜待時機,翻牆進去找韓丹。
「快快,你們幾個,守在前門。你們幾個,守在後門。你們幾個,隨我去校務室找值班的副校長。記住了,你們一定要給老子盯住韓丹,她要溜出校門去接頭,你們就先別把打草驚蛇,一邊派人暗中跟著她到目的地,就一邊派人回來報告。」
猴子躺了一個多小時吧,校園內的燈,慢慢地熄滅了。
他正要起身翻牆而入,卻聽到校門東側大街邊上,傳來低沉的幾聲呼喝。
猴子躬著身子,透過樹梢縫隙往外望,但見一隊便衣,悄然而來,約有十幾個人。
為首之人正給那些人部署任務。
儘管那名便衣首領的話,說得很低沉,聲如蚊咬,而猴子與他們相距也挺遠的。
但是,猴子是「順風耳」,仍然聽得清清楚楚。
猴子心裡暗道:靠!三少爺又算對了,這幫鳥警察果然還會派人來監視韓丹的。
不行,老子得先爬牆進去,找到韓丹,提醒她要小心點,然後再想法子混出來,向三少爺報告。
於是,猴子便借夜色掩護,悄然爬上樹梢,縱身一躍,雙手搭在圍牆上,用力一按,便翻入了圍牆內。
恰好,此時校園內的韓丹正由草坪上起身回宿舍,猴子藉著樹影的掩護,便隨其回宿舍。
可韓丹剛入宿舍大門,大門值班室的女管理員兼衛生清潔員,她的目光透過窗口,看到韓丹神色不對,待韓丹走過宿舍大門,便躡手躡腳地出來,想跟蹤韓丹。
猴子見狀,便從宿舍門外的一株大樹下一躥而出,伸手摟住了這名女管理員。
他順勢用力地一按而下,將她按倒在地上。
他一手死死地捂著這名女管理員的嘴,一手捂緊她的鼻子。沒幾下子,這名女老師便窒息暈厥過去了。
猴子將她拖進值班室,雙手顫顫地剝下她的外衣,穿在自己的身上,卻發現值班桌子上還有幾隻饅頭。
似乎,這幾隻饅頭是值夜班的管理員的宵夜。
猴子便拿起兩隻饅頭,塞進自己的胸脯裡,拉下長髮,扮成一個很豐富的婦女,又一間間宿舍地去找韓丹。
當然,他不敢去敲門。
不過,機靈的猴子也會想到:韓丹剛進宿舍,裡面肯定有動靜。她不可能不沖澡吧?她不可能不脫衣服吧?她剛才在草坪上坐得那麼髒。
於是,猴子便在一間間寢室的門口,聆聽動靜,找了幾間寢室,他果然聽了韓丹與梁麗娟的對話。
於是,他便確定這間寢室就是韓凡的宿舍了。
緣於梁麗娟也在說話,猴子一時間又不敢敲門,便就這樣一直伏於宿舍門前。
直到梁麗娟打起了呼嚕聲,他這才敲門。
「謝謝——謝謝你們!謝謝林先生!」
猴子說明自己男扮女裝,潛到宿舍來的原因,韓丹已是熱淚盈眶,感動落淚。
她僅僅道謝一聲,便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太感動了,自己剛認識的林鳥,他竟然如此關心自己,派猴子不顧危險地來找自己,看看自己是否安全。
林鳥的這份關心,還勝過了革命隊伍中的某些同志了。
「不客氣。現在便衣或在校門口,或是已經進駐校園了。你有什麼打算,我得回去向三少——向林先生匯報。」猴子習慣了稱呼凌南天為「三少爺」,習慣成自然,此時又不慎說漏了嘴,急忙改口。
「三少爺?林鳥是三少爺?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他是誰家的三少爺?說!」韓丹一怔,答非所問,反問質問起凌南天的身份來。
「不不不——我說錯了,我說的是另一位三少爺。不是林鳥,哦,不是林先生。」猴子慌了,趕緊擺手,急忙辯護,卻是越辯越露馬腳。
「你不說是吧?那好,我喊非禮了——這可是女廁所,你到了女廁所裡來,若是被人發現了,那會是什麼結果?」韓丹已經看出了端倪,便要揪住此事不放,因為她還要發展凌南天加入她的革命組織的。
因為她已見證了凌南天的智慧,見證了凌南天功夫,而凌南天又那麼關心她,還與她父親有「交情」。
所以,她必須瞭解清楚凌南天的身份背景。
當然,作為少女,她也很好奇。
「你——姓韓的,你怎麼能夠這樣子來害我?我是來救你的,唉,氣死我了。」猴子氣得七孔生煙,滿臉漲紅色,沒想到正直美麗的韓丹也會來這一招。
他馬上斥責韓丹。
「我不管。你知道,我很欣賞林鳥,我也不會害他的。你其實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是決不會害林鳥的。你快說!你說了,我就放過你,也會感激你。你不說,我就恨你。」韓丹破涕而笑,笑中泛淚,很是燦爛,有些得意,表明態度,卻仍然逼問猴子說出凌南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