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天心裡樂開了花,真想就這樣一輩子摟著韓丹。
此時此刻,他摟著她,輕飄飄的,就好像不是走向廳堂,而是走向洞房。
「他娘的,咋回事呀?他們倒是好上了。娘的,老子就是為了韓丹才參加革命的。這——這叫什麼事兒?他們一見鍾情?一見傾心?娘的,老子往後咋辦?獨身呀?老子可是陪韓丹坐了半年牢的。」鄭子捷又傻眼了,看著凌南天與韓丹如此親熱,心底瀰漫起一陣醋意。
他暗地滴沽,卻又鬧不明白。
吳志剛、猴子呆若木雞地望著凌南天與韓丹摟摟抱抱的背影。賀金城瞠目結舌望著凌南天這個舉動。
凌南天摟著韓丹,來到廳堂,扶她落坐,自己也坐於她身旁。他知道,小紅拿相片過來,應該是很快的。
可不能讓小紅瞧見自己與韓丹的親熱,否則,會鬧出大問題來的。這可是凌南天風流歷程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相片拿到了,韓書記,請看!」果然,就眨眼功夫,小紅拿著相片就跑回來了,還直接跑到廳堂裡。
吳志剛、鄭子捷、賀金城、猴子都如夢初醒,趕緊也走進廳堂裡,全都擠站於韓丹的身後,眼望那張相片。
「哦——」韓丹接過相片,只瞄了一下正面,便翻轉過來,看背後的字。
但見上面確實有韓長壽寫的幾行小字:丹兒,林長官陪母在我家養傷,他將赴青島,爹特托其尋你下落,以相片和爹的字為證,望丹兒見過林長官及相片、爹的字之後,速寫信回家報平安!或有空回微山湖一趟。爹、娘、良兒皆甚為惦念你。
「謝謝!對不起,剛才,我們誤會你了。」韓丹一看相片後面的字,果真是韓長壽所寫的,又激動落淚,也泣聲向凌南天道歉,還主動伸手,要與凌南天握手。
「呵呵,不客氣。人生,總有些磕磕碰碰,誤會難免,這也是人之常情。找到你了,我也可以給韓伯伯一個交代了。」凌南天側過身來,伸手與之一握。
他的手腕霎時抖動了一下,顫聲回話,暗自滴沽:她的手真軟!真綿!
「林長官?長官?你是國軍的長官?你果然是奸細。娘的,你是不是威脅韓伯伯一家人了?」鄭子捷待韓丹看完相片背後的文字後,便搶過相片來看,從兩行小字中看到了「林長官」,這可不得了。
這可是國軍士兵對軍官的習慣稱呼啊。
他馬上氣腦地質問凌南天,吼聲如雷,雙目血紅,好像要吃掉凌南天似的。
「對!他肯定是奸細,是反動派的特工,韓丹,別信他。他肯定威脅你家人了!」吳志剛也吼了一聲,急急伸手分開凌南天與韓丹握緊的手。
賀金城更是倏然伸手,摟住了凌南天的脖子,勒住了凌南天的脖子。
「喂——鬆手——會勒死人——砰砰!」小紅大驚失色,急急去分賀金城的雙臂。
可是,賀金城牛高馬大的,小紅腦袋還齊不到他肩膀高,哪能分得開?
她急得雙擂雙拳,敲打賀金城背心。
「別動,鬆手!不然,我打死你們!」猴子也是吃驚異常,急急掏出雙槍,一槍指向韓丹,一槍指向賀金城的腰勒。
猴子也是矮小之人,舉起手來,也探不到賀金城的腦袋,只能用槍指向他的腰勒。
「啪!住手!都給我住手!」韓丹又氣又怒,一拍餐桌,霍地起身,嬌叱一聲,頗為威嚴。
猴子急急收槍,賀金城也鬆開了凌南天的脖子。
凌南天仍然很鎮定,也沒有因為脖子被勒而喘不過氣了,他在被賀金城勒脖子的時候,便自動閉氣,只是閉氣了小會,臉色依舊,喘息自然。
「你當過兵?你是國軍的軍官?就我家人的安全問題,請你給我一個交代。」韓丹抹抹淚水,又坐下來,側目而視凌南天。
她聲音很細,也很鎮定,但是,一定要問清楚。
她的大眼睛很嚴厲,逼視著凌南天。
她相信自己這雙眼睛,如果凌南天真是奸細,一定逃不過她的眼睛。因為她這雙眼睛,已在過去的革命工作中,懾服過不少意志不堅定者或者說一些奸細。
韓丹之所以又如此鎮定,也是因為她感覺凌南天好鎮定,而且凌南天還有一種特殊的懾服力。
他那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神情,絕非奸細可以裝出來的。
韓丹曾經被捕過,就是因為奸細的出賣,而且敵方還領著奸細來認人,指證她、列舉她的一系地下活動。
當時,她就喝斥過奸細。
那名奸細被她一喝,神色慌裡慌張的。
因為做賊心虛嘛。
而她眼前的凌南天不會,說話也特動聽。
小紅與猴子又是一陣緊張,急急站在凌南天的身後,防止賀金城又對凌南天動粗的。
「不錯,我當過國軍的長官,只是我兵敗了,我全軍覆滅了。很慘痛的教訓——我所部兵馬1600多人全部戰死了——嗚嗚——」凌南天忽然眼眶一紅,心中的傷痛被觸及了,馮雲、洪武、賀喜、鐵牛、狗娃等人的音容笑貌又浮掠於他的眼前。
他哽咽難言,淚水滑流,抽泣起來。
「什麼?」小紅張大了嘴巴,駭然驚問。
昨夜以來,自瞧凌南天一眼之後,她就開始懷疑他的身份,白天也曾向猴子打聽過凌南天的身份,只聽猴子說凌南天是什麼少爺。
她也相信凌南天的身份是高貴的。
可是,她卻一直沒想到凌南天竟然是一支1600多人部隊的長官。
凌南天年紀才多大呀?官銜這麼高?
小紅張大嘴巴,旋即便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