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街燈昏黃。
部分街燈已經熄滅了。
有些小巷黑漆漆的,很靜,很可怕。
攤販的在趕著收擋。
酒館飯館旅館,亦都紛紛關門閉戶。
街頭行人越來越少,間或有幾輛轎車呼嘯而過。
各處夜總會開始散場,裡面的舞女客人,也都紛紛走出夜總會,大都是坐黃包車回家,少數乘馬車而走,個別乘轎車離去。
凌南天與猴子兩人,跟蹤馬彪到馬府附近,發現馬府警衛森嚴之後,便遠離馬府,又淪落街頭。
他倆均都是身無分文,無著無落,肚子又餓得咕咕叫了。
「少爺,咱們睡街頭倒無所謂,可也得想想辦法,弄點吃的來,否則,餓都餓死了,咋找馬彪報仇呀?要不,你讓我去偷點東西來?你不說我是妙手神偷嗎?」猴子一路上都是在低聲滴沽這句話,一直都是雙手撫著肚皮。
「猴子,別擔心,我也餓,但得忍一忍。呆會,街頭路燈會滅很多的,小巷裡就更是昏暗了。咱們今夜,不用睡街頭,就潛到大戶人家裡去,好好搓一澡,刮刮鬍子,然後弄點吃的,美美睡一覺,明天一早到,咱們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我租輛黃包車,當當黃包車伕,這樣,我就可以滿街頭亂跑,熟悉街道,打探更多的消息。你呢,繼續扮作乞丐。還有啊,咱倆得改個名字,你也不能再叫猴子,我也不能公開叫作凌南天了。」凌南天自恃有一身武功,並不愁吃愁喝的,只是在耐心等待時機,他邊走邊低聲授計予猴子。
他心裡想:城裡的富人,多數為富不仁,搶些他們的錢糧來,也不算昧了良心,反正他們也是心術不正、缺斤短兩的奸商,就當給這些奸商一點懲罰吧。反正,少爺也急需錢財,換取槍枝彈藥。
「哈哈,好!聽三少爺的。那咱倆改叫什麼名字好?」猴子聞言大樂,精神也來了,又低聲問凌南天如何名字。
「唔——我娘姓林,我暫改作姓林吧——唔,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我就叫作林鳥吧。你呢?唔——就叫——哦,你不是順風耳、妙手神偷嗎?你又是蕭縣人吧?那好,你就叫作蕭順風。往後,你的人生就順順利利的,順風順水的過日子。」凌南天略一沉吟,便想出了兩個人的「新名字」來。
「哈哈哈哈——三少爺,你真有意思。好,就這麼著了。」猴子聞言,樂得手舞足蹈,低聲稱讚凌南天。
「哦,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從古書上看過,宋朝的時候,乞丐是最多的,而且還組織成為丐幫,這個丐幫成了天下第一大幫,消息最靈通,打架也最有實力。到了後來,有些朝代的開國之君,都是丐幫幫主出身,比如朱元璋。所以,你扮成乞丐之後,要主動討好那些老乞丐,我每天拉著黃包車路過的時候,會甩些銅板給你,你每天就請那些乞討不到錢財或剩飯的乞丐搓一頓,樹立你在乞丐中的威信,你就慢慢地團結他們,把他們組織起來,將來成立一個丐幫,由你來當幫主。你們明裡乞討,暗中助我打探消息,幫我在城裡城外,都弄些秘密據點來,必要時咱們是用得著的。比如殺了馬彪之後,咱倆要逃生啊!對不對?再說,馬府戒備森嚴,想殺馬彪,可不是一天兩天之事,咱們倆人得有長期在青島立足的計劃。」凌南天終究出過國,留過洋,看的課外書多,吸收的營養成分也多,歷經甘苦之後,更是頗有計策,便又授計予猴子,打算長期在青島立足。
「嗯!三少爺,我都聽你的。哈哈,想不到我也能當幫主,太好了。咦?那個不就是周剝皮嗎?他咋來到了青島?娘的,老子得宰了他。」
兩人並肩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在迎春樓的門前。
猴子側目而視凌南天之時,卻瞧見了昔日蕭縣的大地主周剝皮竟然也出現在青島城內,且這麼巧就出現在迎春樓前,與自己相遇了。
仇人見面,即時眼紅。
猴子即時雙目血紅,拳頭緊握,青筋畢露,欲報殺父殺母之仇,馬上就失去理性,很想立即宰掉周剝皮。
「別急。兄弟,這既是你的仇人,那咱們就偷偷跟著他,看他到哪裡落腳?說不定,因為中原大戰的原因,他搬遷到青島來定居了。如真是那樣子,咱們今夜不僅要宰了他,且要把他家的錢搶光——」凌南天快速反應,即刻摀住猴子的嘴,攬著他的肩膀,快步走過迎春樓,躲在陰暗處,低聲授計予猴子。
現在,他知道馬蘭非他的親妹妹了。
他多時沒碰女人,身體難受,只是苦於無處發洩。
此時,凌南天一聽猴子之言,感覺機會來了:反正周剝皮是壞人,殺了他,既可以替猴子報仇,又可以人周家弄些錢糧來,還可以睡他家裡的女人,多舒服啊!
象周剝皮這樣的殷商、大地主,肯定擁有三妻四妾吧。
現在,自己身無分文,泡處子可能不現實了,先找地方發洩一下再說,哪怕是周剝皮的女人也好啊,至少他的小妾會是年輕少婦吧?
凌南天心裡是這麼想的,不過,最後那句話,沒說出來。
他感覺猴子還沒發育似的。
這猴子雖然十八九歲了,卻跟小屁孩一樣高,還瘦骨嶙峋的,這種事,凌南天感覺似乎不宜對猴子說。
否則,教壞了猴子,咋辦?
凌南天如此盤算一番,褲檔即時就鼓起來了。
「好!三少爺,你功夫好,呆會,你制服周剝皮家的護院,抓到周剝皮之後,就將他交給我來處置,我要將他千刀萬剮。」猴子耳聞凌南天之言,又高興起來,亢奮起來,回轉身來,便死死地盯著迎春樓前的周剝皮與那些花枝招展的女郎的肉麻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