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嗯——」林依依聞言,點了點頭,將信將疑,仍是十分擔心凌南天,冷汗直冒,嬌體顫動,膽戰心驚地又向凌南天望去。
憂慮的神情,迷濛了她的俏臉。
「三少爺有此慈母,真是幸福。唉,我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我才是世上最可憐的人。」路洋怔怔地望著林依依,心裡甚是羨慕凌南天,不知不覺,他淚水滑落,心頭陣疼,自憐自艾自己的身世。
「不對勁!剛才,我沒劃漿,任由小舟晃蕩,現在方向變了,這是哪裡呀?」猴子跑來跑去,是有原因的,剛才無人划船,任由小舟隨水勢漂流,慢慢地方向變了。
「我去看看——」路洋望著林依依一會,又不由頗為害臊,想想自己之前因為對她的擔憂,發起瘋來,不知當眾吐露了多少心事,此時頗感難為情的。
他抹拭了一下淚水,收起對自己身世的傷感,便找個借口,再去扶凌南天側臥好,便拋下一句話,站起身來,想去船頭看看。
豈料,他站起身來的時候,眼前忽然發黑,身子搖搖晃晃了一下,差點栽倒在船艙裡。
「路大哥,你怎麼啦?是不是內力消耗過大?」小雅在凌家生活時間也不短,也是經常與衛士們一起舞槍練棒的,對於武術,略知一二,見狀急問一聲。
她也站起身來,扶住了路洋的臂膊。
「路洋,你歇會吧,謝謝你救了南天。」林依依見凌南天臉色雖然蒼白,但是,開始響起了細勻的呼嚕聲,稍稍放心了,便又側轉過頭來,向路洋道謝。
「四夫人,你別客氣。我生是凌家的人,死是凌家的鬼。」路洋聞言,心頭一陣激動,分開小雅,轉身面向林依依,躬身回話。
每次,他聽到林依依關切的話,他總是心頭一陣激動。
「哎呀,路洋,自家人,你別弄那麼多禮節。你歇會吧,哦。小雅,扶我起來,我去看看南天。」林依依俏臉泛起紅暈,精神好多了,因為她看到凌南天熟睡著,懸上咽喉的心石終於放下了。
她言語很輕,很細,似風,輕柔,動聽。
「是!夫人!」路洋還是習慣地向她敬了個軍禮。
「呵呵——」林依依與小雅都笑了,都笑得很燦爛。
「路大哥,咱們在湖裡迷失方向了,這可怎麼辦呀?」猴子還是在船頭與船尾之間,跑來跑去,實在辨不明方向,便又回到船艙,急問路洋。
「反正咱們需要靜靜地為三少爺、四夫人療傷,暫呆微山湖,也是好事,無人打擾。有岸嗎?你划船靠岸,我找找草藥去。」路洋藉機走出船艙,避免尷尬,冷靜地對猴子說道。
盛夏時節,萬頃紅荷齊放,如霞似火,風光旖旎,美不勝收。此時,日影已漸漸西斜了。
「風光真美!」路洋雖然有些體力不支,但是,走到船頭之時,舒張雙臂,還是讚歎微山湖的美景。
「路大哥,那邊有艘漁船,咱們靠過去,弄點吃的吧,我餓了。」猴子在船尾划船,但見這一片紅荷地周邊湖水中,竟然有不少漁船。
他指了指一艘較大的漁船,喊了路洋一句。
「好!」路洋聞言,也感覺肚子空空的,只是之前要逃命,要救凌南天,所以沒有感覺到,此時聞猴子一言,還真感覺餓了。
於是,猴子便划小舟,靠向那艘稍大些的漁船。
「猴子,把軍裝脫掉,別嚇著那些漁民。」路洋忽然又喊了一聲,讓猴子脫掉軍裝。
他從軍時間長,知道老百姓常遭兵痞欺負,每每見到兵痞,便遠躲遠閃的。
所以,路洋考慮問題較為周全。
「好呢——」猴子愉快接令,就在船尾,把軍衣一脫,也學著路洋的樣子,只穿一條褲衩,然後,也附下身子,把軍衣搓洗乾淨。
路洋走向船尾,經過船艙的時候,聽到小雅在與林依依拉話,說著林依依中槍沉湖之後的事情,還說著馮雲率部去濟寧找大部隊去的事情。
他腳步滯留一下,細心聆聽林依依說什麼。
「唉——如果有機會見到雲兒就好了。與凌霸天的仇,咱們就算了。想想咱們在凌家,錦衣美食,衛隊開路,風光無限,這些好處,都是托拜大帥之福。霸天是大帥的兒子,我等豈能因為霸天的一些過錯,就把他往死裡整。唉,若然劉葉英將凌霸天的醜事,報告委員長,相信凌霸天也是走投無路了。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林依依歎了口氣,想想凌霸天也挺可憐的,竟然提出往後若遇見凌霸天,要放過他。
「夫人,你的心地真好。凌霸天那畜生,都把你與三少爺害成這樣子,你竟然還能放過他,小雅很感動,你真是很豁達。學佛真好,小雅往後,就跟著你學佛了。」小雅聞言,怔怔地望著林依依,很是感動。
「寬恕眾生,不論他有多壞,甚至他傷害過你,你一定要放得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我們母子倆,沒有死,是不幸中的大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過去的恩恩怨怨就算了。給霸天一條出路,等他回頭是岸吧。」林依依聞言,又道出一番佛理,還是勸說小雅要放過凌霸天。
或許,她這番話也是說給路洋聽的。
「嗯!夫人,我聽你的。」小雅點了點頭,便扶林依依躺下。
此時的小雅,竟然溫柔可人,十分乖順,宛若變了一個人似的。
「依依真好!人美心善,國色天香,這樣的人,怎麼就那麼可憐地落在凌雄的手上呢?」路洋的腳步,在船艙裡滯留了一下,但聞林依依此言,更是感覺林依依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