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們昨夜在騰州,通過電台聯繫不上三少爺,我們就嚇得趕回來了,我們奔馳回來,不顧勞累,環湖搜索了大半夜,一直搜索到剛才,聽那些舟子說,昨夜這裡有人大罵凌霸天圖財害命,然後便是槍聲大作,激戰半夜,舟子害怕,嚇得悄悄划船遠離此處蘆葦蕩,後來槍聲沉寂,卻有兩人跳水,可惜後來又中槍沉湖了——嗚嗚——後來,舟子划船過來看看,發現兩隊官兵在此焚燒屍體,隨後有兩名軍官稱兄道弟,說什麼凌南天與林依依中槍沉湖了——那落水者肯定是三少爺與四夫人了——游氏兄弟兩個卑鄙無恥的小人聲稱小雅忽然失蹤了,懼怕小雅去找路洋前來復仇,所以,游氏兄弟不敢回去見凌霸天,也不敢去濟寧見路洋,改去濟南投靠凌向天的去了——嗚嗚——游氏兄弟這對奸詐小人,還說要將咱們的計劃報告給凌向天知道,以換取凌向天的信任——又後來,還有個渾身染血的丫環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向舟子借馬,舟子無馬,丫環便又在蘆葦蕩裡鑽來鑽去——後來舟子便聽到有戰馬嘶鳴聲——丫環不見了——那丫環肯定是小雅了——嗚——狗娃,小雅呢?她有沒有去濟寧找你們報信?」馮雲此前根本不覺狗娃等人的到來,一直在傷心痛哭,一直淚眼朦朦地望著這泓碧水,期盼凌南天能從碧湖中冒泡出來。
此時,她見狗娃忽然出現在自己身旁,驚詫之餘,便泣不成聲地回答狗娃的提問,並把她們聯手於四周搜索並打聽的結果告訴了狗娃,又問起小雅的情況。
她猜測舟子口中的丫環,便是小雅了。
因為她沒有感覺到狗娃等人的到來,所以,她至今也不知道小雅就抱著路洋坐在她身後。
她很想快點見到小雅,然後向小雅求證自己猜測的各種情況。
「嗚嗚嗚——三少爺,四夫人,我等弟兄們一定為您娘兒倆復仇——嗚嗚嗚——」巫志海、狗娃、鐵牛及七十名衛士聞馮雲之言,又是一陣痛哭哀號,個個泣不成聲地揚言要向凌南天與林依依報仇雪恨。
「嗚嗚嗚——雲兒姐姐——妹子回來了——」小雅聞聲,急放下路洋,小跑向馮雲,剛張嘴,便是淚成行,哽咽難言,難過異常。
「小雅,你快說說,三少爺、四夫人到底是怎麼遇難的?凌霸天呢?游氏兄弟那對賤種呢?咱們得再找找三少爺與四夫人呀!咱們得找凌霸天與游氏兄弟那對賤種報仇呀!」巫志海一把抓住小雅,泣聲喝問,雙目紅腫,淚流不止。
鐵牛、狗娃及凌家衛隊等數十人,旋即圍了過來。
馮雲拉拉巫志海的臂膊,示意他鬆開小雅。
「嗚嗚嗚——都是凌霸天那畜生,他道貌岸然,卻狼子野心,派兵護送路大哥去青島,卻是為了劫財——可惜,游言豐率一個警衛連到了青島,發現兵力不夠,不敢向你們與四夫人下手——昨夜——三少爺、四夫人都跳入湖中了,凌霸天那畜生還向三少爺、四夫人開槍——嗚嗚嗚——」小雅伏入馮雲懷中,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地將自己親眼目睹昨夜發生的事情,向眾人述說了一遍。
她悲傷哀號不止,清淚如雨,跪倒於微山湖畔,向湖心連連磕頭拜祭林依依母子在天之靈。
「娘的,弟兄們,走,找凌霸天干仗去。老子要問問他,為什麼要做出此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鐵牛聽完小雅滴淚敘說,又見小雅如此傷悲,不由更是憤世嫉俗。
他倏然起身,並抓起那挺輕機槍,還背著他那桿裝有單邊望遠鏡的步槍,大吼了一聲,要率眾去找凌霸天報仇去。
「弟兄們,走!不能放過凌霸天!老子相信,凌大帥之死,肯定也與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有關。」趙狗娃也是泣聲大吼,倏然抓槍起身,還大罵特罵凌霸天一通。
其他人紛紛掏槍,也跟著起身。
「依依——依依——嗚嗚——您怎麼捨得如此拋下我?嗚嗚——對不起啊!我不該去打濟寧啊!要是我留在你身邊,你就不會有事了。嗚嗚——」路洋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過來,他向人群中走來,又撥開人群,走往蘆葦濕地,面向湖心下跪,淚流滿面,哀傷無比。
他嚎啕大哭,宛若瘋了一般。
他額頭不時著地,淚水和著泥水,弄得滿臉污垢,卻也直呼林依依之芳名,吐露了對林依依的真情。
他暗戀林依依十年了。
十年了。
十年苦戀,不僅沒有結果,而且,僅僅一夜不見,伊人便已慘逝,令路洋痛苦萬分,悲痛欲絕。
他把埋藏於心底的十年的愛戀,隨著那一聲「依依」的真情呼喚,吐露出來了。
這段情,過去只有馮毅知道,馮雲略知一二。
現在,他自己因為傷感過度,無意洩漏了心聲,讓凌家的眾人都知道了。
眾人都是倏然轉身,望向躬身彎背跪倒於湖畔的路洋,耳聞其哀號痛泣之言,皆是無不震驚,愕然發呆。
「這——怎麼回事?路洋——怎麼可以直呼四夫人的芳名?」鐵牛憨厚木訥,極其不解地問趙狗娃。
「這——路大哥瘋了——他胡說什麼?他精神失常了——這——」趙狗娃似懂非懂,答非所問,感覺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