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張照片。你看,這第一張是娘與你舅舅、你外公外婆的合影。第二張,是你舅舅離家前的相片,多俊雅呀!這是第三張,是娘與你舅舅的合影。另外這三張與這三張是重複的。來,兒子,你拿三張,娘拿三張。」林依依抹拭淚水,從小挎包裡拿出六張相片,遞與凌南天三張,給凌南天介紹一番,又收回三張。
她把那三張舊照片又重新放回小挎包裡。
林依依提起林德德,讚歎有加,卻也心酸。
她珠淚欲滴,心頭又是一陣難過:兄妹倆闊別二十年了,自己卻不知兄長是生是死?父母雙親病逝前還一直叨念著林德德,囑托自己往後一定要找到林德德。
可是,茫茫人海之中,地大物博,我又哪裡去找林德德?
唉,大哥,你怎麼悶聲不響就離家出走呢?
而且,你怎麼一走就是二十年呢?
「外公外婆那時候也很漂亮。唉,我見他們最後一面的時候,他們滿臉皺褶、白髮蒼蒼、瘦骨如柴了。真對不起,我竟然從未向他們盡過孝。如果是現在,我能接他們跟咱們一起住了。唉,還是接不了。我還得打仗。」凌南天低頭靠近火光,看看林長青與戴玉芳年輕時的那張發黃的相片,讚了一句,又唉聲歎氣起來。
「孩子,這不怪你。娘也很對不起你的外公外婆,一直不敢帶他們到古城來,娘怕他們不小心會說出娘的往事,引起凌雄的不快。」林依依眼眶一紅,哽咽懺悔,難過異常。
「娘,為了我,你付出的太多了。以後,孩兒會好好孝敬你。孩兒一定遵照你的話,娶很多媳婦,生很多兒女,包你天天熱鬧,笑聲不停。」凌南天一聽林依依的語氣又不對勁,趕緊收起哀傷,收起那三張舊照片。
他轉移話題,勸慰林依依。
「呵呵,好好好,你先把雲兒娶了,呵呵!」林依依破涕而笑,煞是可愛,宛若一個剛拿到糖的小姑娘,淚光中,她笑得甚是燦爛。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忽然,微山湖西南面的南北兩側,傳來一陣槍聲。
位於南北側兩端遠遠警戒的游氏兄弟兩個警衛連,有些士兵應聲而倒。
「機槍掃射!還擊!」游言豐在距離凌南天有數十步遠左右,但聞槍響,馬上掏槍大喝。
「一連,隨我來,往北攻擊,打退山匪。」游言志當即掏槍大喊大叫,率他的連隊向南方向摸黑而追,邊跑邊打槍。
「二連,隨我來,往南衝!」游言豐也隨即大喊大叫,率領他的連隊往北面方向而跑,邊跑邊打槍。
「公子,夫人,快走!可能有山匪!」小雅及眾衛士圍了過來,均是語氣急促地勸凌南天與林依依快離開山腳。
「南天,一起走。」林依依當了貴婦二十年,養尊處優,一直是丫環侍候、衛士環侍。
忽然在漆黑一團的夜裡,在此山腳下,聞得槍聲大作,她自然是心驚膽戰的,伸手攬著凌南天的臂膊,抓得緊緊的。
「槍聲從南北面傳來。屬於南北包抄。小雅,你領二十名弟兄,保護我娘往東走。我與十名兄弟殿後。」凌南天分開林依依的手,掏出雙槍,吩咐小雅牽林依依快走。
「不不不,要走,咱娘兒倆一起走。娘不離開你。」林依依生怕在這黑夜裡與愛子失散,不想與凌南天分開走。
「娘,你放心,我會尾隨你走的。我只是查查情況,稍後就追來。你快走。」凌南天心頭大急,危險時刻,豈能如此爭執?
可是,捨不得離開他的是他的母親,他又不敢發怒。
霎時間,凌南天又氣又急。
「你們幾個,在前開路,我牽著夫人走。」危難時刻,小雅硬是拉開林依依,吩咐幾名衛士開路,便強拉著她走。
「幾位弟兄們,分散作戰,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每個方向兩個人,各人四柄盒子炮,一定能打開突破口的。快,散開,然後見機行事。」凌南天細聽槍聲只從南北兩端響起,自己母親往東走,便率十名衛士留在原地,分散查探情況。
「哈哈哈,三少爺,不用分散作戰了,你的兩個警衛連已被我調開了。你把存款交出來,把那些黃金珠寶交出來,今夜,你們母子還是平安無事的。」
可當凌南天話音一落,一陣讓人心悸的笑聲便從東面響起來了。
剎那間,東面的蘆葦地,亮起了許多火把。
上百蒙面人,或是端著機槍,或是扛著步槍,或是握著大刀,或是執著長矛,瞧那樣子,頗似山匪。
他們將林依依、小雅及二十名衛士團團圍在中央。
「你們是什麼人?」凌南天心頭大駭,驚顫喝問一聲,雙手各握一槍,指向那伙蒙面人的首領。
他從笑聲中,便認定了此人是首領。
凌家的衛士們,也均是雙各握一槍,指向那些蒙面人。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僵硬,血戰一觸即發。
「南天,快走!快走!」被蒙面人團團圍住的林依依,心頭一陣悲哀,泣聲大喊。
此時此刻,她只盼愛子脫險就是了。
「娘,孩兒豈能棄你獨生?」凌南天因為母親被蒙面人圍住了,實際上林依依已是這伙蒙面人的人質。
他的心頭也是顫顫的,但是,不敢表露出來,反問一句。
「哈哈哈……好!好小子,有孝心。拿出存折來,然後領我們去搬那些金銀珠寶,我們就放過你們母子。」為首蒙面人一陣大笑,讚了凌南天一句,便又放言威脅。
「金銀珠寶?存款?哼!你是誰?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哼!你一定是從我們凌家走出來的人。看來,你是凌家軍的叛賊。哼!你有種的話,就把蒙面巾取下來。」凌南天稍稍一怔,聰明至極,哼哼幾聲,反而喝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