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弟兄們,先吃點東西。」賴深源見狀,便吩咐全營官兵,都拿出乾糧和軍用水壺來,先接濟胡三迪的這個殘連。
何來水、賴深源既然是率部前來迎接馬彪的,自然帶來了好吃、好喝的東西。
「哎呀,噎死我了。娘的,老子差點餓死了。」胡三迪餓壞了,狼吞虎嚥,噎了幾次,又弄得滿臉漲紅。
然後,將小半截干餅一扔,這才開始敘說自己所部走山路之事。
「哎呀,胡團長,你們怎麼慌成這樣呢?二十多天來,戰況逆轉,石友三部打敗仗了,敗得很慘。怕他個鳥呀?這些情況,我不是在電報中告訴你了嗎?咱們的向天少爺,現在可是閻司令長官欽定的晉軍中將、山東省政府副主席了。」何來水聞言,拍拍胡三迪的肩膀,從懷中掏出一封電文來,遞與胡三迪看。
「哦?太好了!咱們有出路了。娘的,好事呀!」胡三迪接看電文一看,果然是閻老西的電文,登時就樂得屁顛屁顛的,一拍大腿,轉身就跑,向後面的馬彪報告去。
「怎麼回事?不是說聯繫上韓復矩了嗎?怎麼向天他仍留在晉軍中、還率部南下打濟寧?這……怎麼回事?」馬彪接報,匆匆率部趕來,見面就喝問何來水,甚是驚訝。
他感覺情況不妙呀,也怕石友三追究他打敗仗之事。
胡三迪、甘如龍、吳坤三人急跑過來,陪於馬彪左右。
鄒玉珍、馬茹則是各拉著賴深源的一隻手,打探凌向天的情況:他身體好嗎?戰況如何?傷著沒有?
「報告師座,情況是這樣的,由於凌霸天炮轟徐州外圍的徐守節部,並阻擊石友三率部增援徐州,而凌南天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鳥兵,忽然襲擊濟寧。本來向天少爺是與韓復矩聯繫好的,準備率部投誠老蔣的,可是他一聽凌南天忽然從軍,並助國軍打下了濟寧,之前還率部助凌霸天解了徐州之圍,今晨,向天少爺又接到了閻司令長官的通電,就任山東省政府副主席並晉中將軍銜。這樣一來,向天少爺便不怕石友三了,也不想投靠老蔣了。如果向天少爺投靠老蔣,不一定有這樣的待遇呀!師座,你想呀,向天少爺現在可是山東省政府的副主席呀,他年紀才多大?二十六歲!不簡單!再說,蔣軍在山東戰況甚為不利,還有,韓復矩撤守膠東。蔣軍可是節節敗退呀。所以,向天少爺請櫻率部攻寧濟寧,也藉機消滅凌南天部兵馬,然後再打凌霸天部。本來,我部應將情況電告師座的,奈何這裡山高林密,信號不好,密電一直發不出去。」何來水知道馬彪陰狠,趕緊立即敬禮,向他詳細匯報了凌向天的最新情況。
「好事啊!」胡三迪聞言,很是高興,差點喊出聲來,急急捂嘴,硬是將這句話塞回嘴裡去。
「胡三迪有進步,能塞住自己的臭嘴,不錯!」甘如龍似笑非笑,側目而視胡三迪。
「娘的,那幹嘛不早點告訴老子呀?弄得老子跑這麼遠的路。要是早點告訴老子,老子直接奔濟寧,不就行了嗎?」馬彪聞言之後,仍是怒氣沖沖,怒目而視何來水,連聲質問何來水。
「娘的,好在老子捂嘴快,否則,又要挨打了。」胡三迪別過頭去,心裡滴沽了一句。
「回師座,向天少爺是今晨才決定的事情。之前,他也不知道他會這麼決定的,他一直在聯繫韓復矩,所以,便讓你直奔濟南而來。」何來水見馬彪不開竅,便更大聲回話。
「哼!那現在怎麼辦?又讓老子到回濟寧去呀?想累死老子呀?」馬彪見狀,怒氣稍失,急問一句。
「問得好,老子可不想走回頭路,累死了。」甘如龍也差點喊出聲來,急學胡三迪,趕緊伸手捂嘴。
「回師座,向天少爺說,讓我部護送你去德州。他請您老好好休養。」何來水看到馬彪仍是不滿,不由膽戰心驚,顫顫地回話。
「這才像是人話。」胡三迪也怕走回頭路,但聞此言,拍拍胸脯,暗暗叫好。
「算了,老子還是去濟寧,會合向天,助向天奪回濟寧。這樣吧,你護送二位夫人去德州,你分些糧銀給我。」馬彪略一沉吟,又不想去德州了,決定還是擒拿凌南天要緊。
他感覺不擒殺凌南天,始終是禍患。
於是,他委宛提出,再奔濟寧去會合凌向天。
胡三迪、吳坤、甘如龍三人登時張圓了嘴巴,均是心下暗道:馬彪,你他娘的找死呀?又要往回走,不累的?你他娘的一路有人抬轎,老子可沒有啊!
他們三人急盼何來水拒絕馬彪的提議。
「這……」何來水犯難了,按常規,他得聽凌向天的,可是,馬彪又是凌向天的親生父親,不聽馬彪的,可能也會被馬彪處死。
「什麼這個那個的?交換一下兵馬,我部兵馬人困馬乏,交給你帶往德州。你分一個騎兵營給我,老子去助向天一臂之力。既然向天不投老蔣,那老子也得為閻老西出點力。否則,將來不好相見。」馬彪又朝他喝令一句,武斷地作出決定。
「好吧,那卑職就陪同師座前往濟寧吧。賴團長負責護送二位夫人去德州。另外,向天少爺率部也剛從濟南出發,咱們在此歇幾天,然後往西走,到泰山北面與之會合。」何來水一聽,已知再無商量餘地,只好同意馬彪的意見,但也提出自己的意見。
「行!就這麼定了。」馬彪朝他擺擺手,不再與他說話,便走向鄒玉珍,向他的這位老情人道別。
「唉,不能去德州享清福了。」胡三迪、甘如龍、吳坤三人,登時垂頭喪氣,仿似死了爹娘一般,都低下了頭,心頭一陣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