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猴子,叫老黃起來,讓他馬上領炊事連,準備好一千六百多人的乾糧,至少預足三天。哦,對了,找些老實的士兵,充實到老黃的炊事連去。好了,弟兄們,天快亮了,大伙找草叢或是樹下,歇息幾個小時。上午八點,咱們準時出發。還有,各支隊伍的長官,務須向自己的隊伍宣佈幾條紀律,一是不許擾民;二是不能搶糧搶錢搶女人;三是一定要服從指揮。無論誰敢違反這三條紀律,所部長官皆有權執行軍規,予以處死。」凌南天見眾人無異議,便重新宣佈幾條紀律,還讓猴子通知炊事連,馬上生火造飯,做好三天的乾糧。
「是!」猴子向凌南天立正敬禮,然後小跑而去。
眾人便重新整編隊伍,各自宣佈紀律,然後鑽樹林、躺草地歇息去了。
睡了幾個小時,眾人起來吃過早飯,便各自率部上路了。
烈日炎炎,驕陽似火。
煙塵滾滾,塵土飛揚。
話說馬彪、胡三迪在皇藏峪遭到凌霸天的炮火猛烈轟炸後,僅剩下兩個連的兵力。
他們倆率領殘兵敗將,由西面下山,再折向往北,一路狂逃。
他們逃離皇藏峪三十里許,便看到了蕭縣縣城。
「師長,咱們進縣城吧。甘如龍正好在此縣當縣長兼一個營的營長。」胡三迪看到蕭縣縣城,急與馬彪並馬而驅,並得醒馬彪。
人困馬乏,胡三迪騎在馬上,都想睡覺了。
他累得快要死了,老是打瞌睡。
他差點幾次摔下戰馬來。
「嗯!得向甘如龍問罪。他娘的,為什麼他今晨不率部出來攔截凌南天?娘的,這雜種,這麼快就把老子給忘了?沒有老子的推薦,他能當上縣長?我呸呸呸!」馬彪聞得胡三迪提起甘如龍,便火冒三丈,連吐幾口唾沫,大罵特罵甘如龍忘恩負義,要率部入城去興師問罪。
「對對對,得向甘如龍問罪。娘的,無論是昨夜、今晨,這麼好的戰機,他卻貽失了,他就是有罪。再說了,凌南天襲取碭城,碭城的臨縣蕭縣的甘如龍,卻不率部奪回碭城,這就是他最大的罪責。老子給石友三發報去,告他一狀,給師長您出口惡氣。」胡三迪順著馬彪的氣話,又落井下石,並指出甘如龍的具體罪行。
「什麼給老子出口惡氣?你怎麼說話的?少廢話,去去去,給老子叫開城門。」馬彪聞言,心裡很不舒服,好像感覺胡三迪譏笑他打敗仗似的。
他卻朝胡三迪大喝一聲。
「是!」胡三迪嚇了一跳,差點從戰馬上栽倒下來。
他趕緊策馬狂奔,奔至蕭縣北門吊橋下,高聲喊叫。
馬彪揚刀一豎,令自己的殘兵敗將勒馬停下來,靜候胡三迪的佳音。
過了二十多鐘,城頭上才出現甘如龍的身影。
他看清楚城下的是胡三迪之後,這才讓守兵放下吊橋,打開城門,放胡三迪、馬彪等人入城,將他們迎入了縣政府。
「啪!甘如龍,你什麼意思?昨夜碭城大戰,你卻一槍不發,不率部去看個究竟,今晨又讓凌南天跑過了蕭縣,進入皇藏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老子看你如何向石將軍交代?」馬彪策馬來到縣政府公堂上,將馬鞭甩在案桌上,喝問甘如龍,當即就向他問罪。
「馬師長,這兵荒馬亂的,作為縣城兼營長,我守土有責,卑職守好蕭縣就行了,其他地方不歸我管。倘若我看到碭城火光起,我就率部去奪碭城,那蕭縣給敵軍襲擊了,我怎麼辦?到時候,碭城未能奪回來,蕭縣又丟了,那我才不好向石將軍交代。好了,你先休息一會吧,我讓人給你做飯去。咱們有段時間沒見了,好好喝幾壺酒,犯不著為這麼點事吵鬧,這安徽的地盤,可不是你我的。咱們這次投靠石友三呀,錯了。娘的,我花了這麼大的心思,廢了凌雄,石友三才讓我當個小縣長。娘的,沒勁。」甘如龍迎接馬彪入城的時候,看到馬彪僅領著殘兵敗將,便心中有數了,也不懼他了。
他自己手中可是有一個營的兵力啊!
所以,他不冷不熱地勸說馬彪。
「你……」馬彪給甘如龍氣得鬍子亂抖,張口結舌。
他揚著馬鞭,指向甘如龍。
「啪!馬彪,你他娘的,打了大敗仗了,還對老子大斥大喝的,你當老子是什麼?是你手下的胡三迪呀?瞧你現在手上也沒幾個鳥兵,你還狂什麼?娘的,你再胡言亂語,老子連飯都不給你吃。現在,誰怕誰呀?你他娘的,之前要不是老子犯糊塗了,才不跟你走這彎路。跟著凌霸天、凌雄多好啊,大把鈔票花,威風八面。那個時候,幾乎老子就是古城市長。就因為老子不小心睡了凌霸天的小妾,給你抓住了把柄,收了你幾根金條,把老子的良心都給昧黑了。好了,你也不用大眼瞪小眼的,老子看在曾與你同流合污的份上,叫人給你做飯去。你他娘的,真是沒腦,你僅剩兩個連了,一個師的兵力都給你敗光了,你去石友三那裡告我,能告得動嗎?你還有臉去見石友三嗎?那石友三比你更陰狠,他看到你敗得只剩兩個連了,他還不宰了你?你以為他還會重用你呀?他要是重用你,會只給你一個小師長當嗎?會叫你去襲擊定陶、曹縣嗎?那是叫你打前站,讓你去送死。娘的,你真是他娘的人頭豬腦。」甘如龍大怒,手指馬彪的鼻子,大罵他一通,罵得十分狠。
縣衙公堂上,甘如龍的警衛員,都端槍指向馬彪、胡三迪,若是馬彪敢動手,他與胡三迪肯定全身洞穿,血濺而亡。
馬彪自害死凌雄以來,首次挨罵,而且被甘如龍罵了一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