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杜連長鬆了口氣,緊急吩咐報務人員發報。
峰巒層疊,澗水淙淙。
皇藏峪東面山腳,胡三迪、馬正、歐堅權三部人馬會合,對於搜索凌南天殘餘人馬,一無所獲,均是垂頭喪氣。
天氣炎熱,艷陽懸空。
三團人馬各尋樹木茂盛之處安歇。
胡三迪背靠一株大樹,呼呼大睡。
馬正、歐堅權也是有氣無力,各自在綠樹下合目養神。
凌南天率部由溝壑谷底往東而走,剛出谷口,便望見了胡三迪人馬。
凌南天見狀,急急轉身,揮了揮手。
他率部退後,重回谷底。
30人緊張地靠坐在一起。
「少爺,怎麼辦?敵軍三個團兵力屯於谷口處,萬一咱們被其發現,咱們那可就是前後都有敵兵,面臨腹背受敵的窘境啊!剛才,馬彪便命所部人馬向谷底扔手榴彈,以查看咱們是否尚留谷底?他發現沒有慘叫聲響,必然會派兵分從谷中東西兩側搜索咱們的。」王八回憶皇藏峪偷襲戰那一幕,有些膽戰心驚,顫聲相問凌南天,滿頭是汗。
「弟兄們,別怕!我之前對你們說過,皇藏峪本是因為漢高祖劉邦避難而得名,此山有靈氣。剛才,咱們殘殺馬彪所部人馬近百人,那時,咱們有什麼?要子彈沒子彈,要機槍沒機槍,僅憑大伙腰間的長馬刀。現在呢?咱們手中有九挺機槍,六十多枝步槍,手榴彈一百多顆。怕啥?咱們現在可是沾過皇氣的人了。咱們往後不會再打敗了。現在,遇見胡三迪,那是好事,咱們弄死他。你們想想,胡三迪比馬彪還累。馬彪休息的時候,他還在追殺咱們。馬彪睡覺的時候,他率先領兵攻打碭城。他累不累呀?大伙剛才也看到了,他們往地上一躺,就全睡著了。這幫鳥兵,累成這樣,不正是咱們報碭城之仇的大好時機嗎?」凌南天雙目血紅,暗道這可是自己找胡三迪報仇的好機會,豈可放過?
他立時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堂而皇之,找出了一大堆道理來說服眾人。
「對對對!咱們的三少爺可是神算子,我服!再說,咱們確實是沾上了皇氣的人,說不定,咱們三少爺將來也能像漢高祖一樣當皇帝呢!」猴子似乎對凌南天尤其佩服,翹指稱讚凌南天。
「對!咱們一夜之間,已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怕個鳥。」洪武粗魯,但是,很勇敢,不怕死,也隨聲附和凌南天。
「三少爺,你說說,怎麼打?」賀喜剛打了勝仗,全身亢奮,急不可耐地問凌南天。
「咱們現在共30人,分成五個班。也就是說,隊伍再整編,反正就這點人,咱們也不在乎當什麼官了。等以後隊伍壯大了,我再任命你們當軍長、當師長。現在,我為碭城之戰作檢討,我自動降職,我任排長。你們幾個,分任副排長。原來的班長職務不變。洪武,你領一個班,扛幾箱手榴彈出去,全扔向胡三迪所部人馬,炸死胡三迪,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賀喜,你領兩個班,所有機槍歸你,等洪武等人扔彈之後,你就朝胡三迪、歐堅權、馬正的人馬開槍掃射。王八,你領一個班,步槍上刺刀,跟著我,潛爬上山,從背後襲擊他們,來個白刃戰。猴子,你與黃班長領一個班,往回走,查看一下,馬彪那些跳入谷底搜索咱們的人馬走了沒有?」凌南天經歷的風險多了,膽子也大了,又恃槍多彈多,還想著殺胡三迪為父親報仇。
他感覺這是一個機會,馬上整編人馬,重新分工。
「少爺,人家可是三個團啊!咱們才五個班,怎麼會是人家的對手?」王八急勸凌南天,感覺無論如何,都打不過胡三迪一夥的。
「屁話!我們忽然襲擊他們,炸死他們一大片,到時黑煙滾滾,他們怎麼知道咱們有多少人?九挺機槍同時開火,我料胡三迪就算不死,也會斷定咱們至少有一個營的兵力。你給少爺聽著,如果你怕死,你隨黃班長走。如果你不怕死,打贏了,收些降兵,全歸你管。走!」凌南天大怒,真想一槍斃了王八。
但是,為了不損兵折將,他便強忍怒氣,低沉喝令。
他之所以生氣發怒,是因為他想起了今晨皇藏峪之戰中,王八幾乎背叛他而去的事情。
「是!」王八被凌南天低沉一喝,其他人不再吭聲了。
他們異口同聲接令,各自按分工行動。
王八臉紅耳赤,但是心頭竊喜,想想也對,便尾隨凌南天,攀籐蘿條上山,以便呆會從背後襲擊胡三迪所部。
洪武率一個班,每人扛一箱手榴彈走向谷口東面,躡手躡腳的,悄然無聲,於谷口前,便輕輕地打開箱蓋,拿起一顆手榴彈,擰蓋拉栓後便扔向胡三迪所部人馬。
一個班六名戰士,有樣學樣,也尾隨其後,一起扔出手榴彈。
「嗖嗖嗖嗖嗖嗖嗖……」
「砰砰砰砰砰砰砰……」
「轟轟轟轟轟轟轟……」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七枚手榴彈扔出,摔落在胡三迪所部人馬當中,先後落地,即時爆炸,震天巨響,炸得胡三迪所部人馬血肉橫飛,血水四濺。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幾十人在睡夢中慘死。
殘骨碎片飄上半空又灑落。
洪武等人一通手榴彈扔去,炸死炸傷胡三迪部人馬一大片,宛若神兵天降,勇悍剛猛。
轟炸聲旋即響徹雲霄。
皇藏峪東面山腳處,濃煙滾滾,塵土飛揚。
「不好……是凌南天……弟兄們,快抄傢伙還擊!」胡三迪所躺的地方距離谷口處較遠些,他雖然沒被炸著,但是,也被驚醒。
他神經質般地反應,於轟炸聲中高呼下令。
「弟兄們,鎮定!還擊!」馬正也是一驚而醒,急急下令。歐堅權急急小跑而開,掏槍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