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道理!現在,你去弄衣服,包裹好!背在背上,別讓人看出破綻,別影響士氣。然後,你到正北門對面的屋頂上來找我。至於到最後是不是要逃?怎麼逃?到時候再說!」凌南天聞言,想笑,可又笑不出來。
猴子的話,哪裡是自己的夢想?
剛剛拉起一支隊伍,就想當逃兵了?
凌南天內心歎息,想想最後一步也只能如此了。
暫時,自己還捨不得戰死啊,還沒找馬彪報仇呢!
他點了點頭,囑咐猴子幾句,便起身就走,走出縣衙大門,躍身上馬,策馬直奔正北門。
彎月騰空,由彎漸圓。
夜風中,吹來一陣陣血腥味。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故鄉?我的故鄉在梁山,可事實上,我的故鄉是在古城。因為我生在古城,長在古城。古城,有我的幸福之夢。我,還能活著回古城嗎?我還能重建凌府嗎?」凌南天策馬街頭,孤單只影。
他看著地上的倒影,抬頭望望那一輪圓月,低聲吟誦,心頭湧起一陣悲哀。
因為今夜,是他家破人亡之後,首次依靠自己的力量,集合了這麼多的兵馬,是他擁兵自重之夜。
剛才,他看到自己有幾百號人槍,有近兩百匹戰馬,心裡樂壞了。
可是,他高興沒幾分鐘,就遭到了敵軍的襲擊。
「唉,我真不該貪戀一時的被窩溫馨。雖然很累,但是,上午和正午,我睡幾個小時,歇息一會就該率部離開碭城的。這是亂世年代,時時刻刻都潛伏著危機,絕對不可以貪戀一時的溫暖被窩,絕對不可以為了吃頓好飯而置危險不顧。唉,我太沒危機感了。我這次歇息,歇出禍來了。唉!我真是樂極生悲啊!」一陣悲哀的浪頭掠過他的心頭,又給了他一陣人生感悟。
他想:假如今夜能逃生,往後還有機會攻打縣城,但在手握重兵之前,絕不能再在縣城久呆了。
一旦被困,在兵員不足、彈藥不足的情況,自己及所部人馬便是甕中之鱉。
今夜,凌南天對這個體會真是刻骨銘心,也是刻骨之疼。
「大哥,到底在哪裡?二哥,為什麼要殘殺大哥一家十口?無論如何,大哥才是二哥的親人,可二哥為什麼要向著馬彪?是被馬彪蒙騙?就像我剛回到古城時一樣?被馬彪所騙?二哥是受馬彪的唆使,才與大哥火拚的?可是血濃於水,骨肉相連,二哥再怎麼受馬彪的唆使,也不應該與大哥火拚啊!兄弟相殘,最後受益的可是別人啊!」由被困守孤城之苦,凌南天又聯想起故鄉故土,再想到了故人親人,想到了家中的那幕悲劇。
在這場悲劇之中,現在想來,自己其實還不算是最悲哀者,倘若凌霸天還活著,最悲哀的應該是凌霸天。
因為凌霸天的母親、妻兒共十口人都被凌向天殘殺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
什麼原因導致凌向天對自己的大哥下手這麼狠?
平常時,三兄弟因為是不同的女人所生,所以往來也不是很密切,但是,三兄弟終究是同一個父親所生啊!
血濃於水!
骨肉相連!
為什麼二哥凌向天要如此殘害自己大哥凌霸天的一家十口?二娘龍鳳嬌,雖然掌管家中財物人事,但是,對於自己三兄弟,還是很寬鬆的,要錢給錢,要人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