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提前了一個時辰醒過來,還惹得青婷在一旁直說她厲害,她研製的迷藥居然兩個時辰就醒了,她還是頭一次聽說,當然,像那些更厲害的角色都沒被她的藥給迷倒過的。
女子驚慌的從床上坐起身,防備的看著眾人,「你們是什麼人?想做什麼?」
「你別緊張,我們不是壞人。」凌萱兒安撫她。
青婷在一旁撇嘴,「你也知道怕?剛剛打萱兒姐姐的時侯還瞞威風的嘛?」
雲初的目光在凌萱兒身上掃了一圈,發現她衣服的袖子處有起毛的痕跡,便拉過她手,凝視著那一條血痕,他二話沒說便示意青婷過來上藥。
「受傷了怎麼不說?」雲初語氣中透著責備,但更多的還是關心,不止暮雪,連青婷小女孩都聽出來了。
凌萱兒咬牙忍著傷口碰到藥的辣痛,上完了藥她才能開口說話,「剛剛忘了。」剛被鞭子抽中那一下是很痛,但過了這麼久,都沒什麼感覺,如果青婷不提起,她倒不記得自己有受傷。
雲初走到一旁的桌邊,拿起桌上的那條軟鞭,看了看,又調頭瞧了一眼那名女子,「你就是安塔國公主安平。」
「她就是那個要嫁給上官翊的女人?」青婷兩手放在腰間氣呼呼的走到床邊,「你為什麼要嫁給上官翊?你不知道人家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安平神情仍舊淡默,「你們以為我願意嫁?我原本要嫁的是你們中原的皇帝,這會讓我嫁一個王爺,我都沒怨言,你們有什麼好氣憤的?」
「原來你想嫁給皇上,你這女人野心真大。」青婷鄙視的看著安平。
就連暮雪此時也站在青婷那一邊。
雲初只是觀察著安平並不出聲。凌萱兒更是不懂要說什麼,自古和親能有美好姻緣的又有幾人?淪為政治的犧牲品,這是誰也不想的,她心裡反而有些許同情安平。
「我能有什麼野心,我的野心就是不想再看到生靈塗炭,我本來可以置身事外的,但我還是為了別人的幸福而犧牲了自己,你們以為我心裡就不難過?」安平越說越激動,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眼眶裡泛著淚花。
「我只是安塔王國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我本可以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但國王卻以家人性命相要挾,要我以安塔王國公主的身份來中原和親,為了家人,我別無選擇。」
青婷和暮雪的眼神由原來的鄙視變成了同情,原來,她也瞞可憐的,比起她來,她們算是幸福的,至少沒人逼著她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在來京城的路上,我心裡並沒有期待過什麼,甚至覺得嫁給任何人都沒什麼區別,可是,就在我到京城後,見到了一個人……在我們安塔王國,男子只要看了一個女子的容貌,就必須娶她為妻,而女子也會非君不嫁……我現在倒希望我是自由的,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
安平的話讓青婷和暮雪面面相覷,心裡同時有疑問,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兩個人再搖頭,她們沒聽懂。
凌萱兒和雲初倒是聽懂了,只是不知道那個見了她容貌的男子是誰。
「你們中原的皇帝也真夠勢力的,呵呵,知道我不是國王的親身女兒便讓王爺娶我,他的目的再明顯不過,不就想得到那兩朵千年靈芝麼?」
「千年靈芝?」暮雪問得驚訝,青婷則是有些些意外,安塔王國在塞外,是千年靈芝的生長之地,有,並不奇怪。
此時,凌萱兒心裡與雲初心裡所想的是同樣的。
上官策下旨讓上官翊與安平公主成親,依照上官翊的脾氣不可能那麼輕易就答應,他一定會鬧到皇宮裡去,可是,上官翊卻答應了會娶安平公主。
這會又得知與安塔王國聯姻會得到兩朵千年靈芝,這麼一想,能讓上官翊妥協的便是千年靈芝。
當天,凌萱兒回到御王府時,已經是晚上了,她在雲院用過晚餐後,雲初才送她回去的。
雲初想留她在雲院住一晚,是她堅持要回去。
在這個時侯,他理應順著她的心願的。
御王府中,不止上官翊,就連潘美鳳和上官清都在大廳裡等著,這凌萱兒出去一天沒回來,再加上眼睛看不清楚,讓人很不放心。
見到凌萱兒回來後,潘美鳳和上官清才去休息,上官翊將她送回房後,便要離開,是凌萱兒叫住了他。
聽了安平公主的一翻訴說,她雖猜出了一些事情,但她還是想確認一下。
「翊哥哥,我有話要對你說。」凌萱兒看著上官翊,眼睛一眨也不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明亮清透。
上官翊返了回來,輕聲道:「很晚了,早些睡,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不顧凌萱兒的固執,上官翊執意將她推到床邊,再將她放倒在床上,拉過被子蓋上。她今天出去一天,不用問也知道是青婷帶她出去的。
只要她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他就不會去計較其他。
上官翊剛走到門邊,凌萱兒的話又讓他止了步。
「翊哥哥,我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的眼睛看不看得見,你犯不上為了我而勉強自己。」
上官翊在門邊定定的站了一會才回頭,「是青婷告訴你的?」沒聽到凌萱兒回答,他已猜得到,「我會娶安塔國公主是聖命難為,不是為了任何人。」
不願說出實情,是不想讓她覺得內疚。
「翊哥哥,你別騙我,什麼聖旨,什麼皇上,你才不看在眼裡,你是為了靈芝才這麼做的,對不對?是上官策用靈芝威脅你的,是不是?」說到後面,凌萱兒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你不用多想,沒有任何人威脅我,是我自願娶安塔國公主的。」無論他說什麼,又如何解釋,他始終是傷了她的。
「那我呢?翊哥哥不娶我了嗎?」話一出口,淚也滑落。
不忍看到她這個樣子,上官翊背過身去,「你不是一直不想嫁給我嗎?」
只,這一句話便讓凌萱兒無話可說,他說的是事實,是她不願嫁給他的。可他哪一次又是認認真真的對她說,讓她嫁給他的,有嗎?一次也沒有。
聽到上官翊離去的腳步聲,凌萱兒哭得更大聲,她朝著門口邊大喊,「我不介意自己是個瞎子,一點也不介意。」你不要娶別人好不好?最後一句她沒有說出口。
上官翊仍舊背對著她,語氣很強硬的道:「但我介意,我不會留一個瞎子在身邊。」
「那你以為我的眼睛好了以後,我就會留在你身邊嗎?」只怕到了那個時侯,一切都難以挽回了。
「到時侯是去是留是你的事情,與我何干?」上官翊說完這句話便沒再停留,落在身後的,是凌萱兒的哭泣聲……
這一夜過後,凌萱兒便沒再笑過,她的眼睛因為那一天的光明付出了代價,整整痛了一天,眼淚也流了一天。
上官翊過來看她時,她只顧拿著帕子擦著眼淚,對他不理不踩,最後是上官翊覺得無趣自行離開。
人家過來看她時,她不領情,人家一走,她心裡又難過得想哭,還好,可以用眼睛痛來掩飾自己的哭泣,掩飾了一天,那第二天呢?
第二天、第三天,她再哭上官翊也看不見,因為他都不曾露面。
一晃已過了十天,這十天算是凌萱兒最後的光明了,十天後,她的眼睛已經看不清事物,只能感覺到一個朦朧的影子,有時侯,遠遠的看著,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棵樹,她也分不清。
她看不清路面,走路都需要人扶著,就連吃飯,都需要人服侍,最開始的那天,她發了一大通脾氣,將房裡能摔的東西全給摔了,一直到筋疲力盡為止。
上官翊遠遠的站在外面看著,還要三天就好,等他拿到靈芝她的眼睛就會看得見了。
看著她的舉動,他心痛的同時,心裡也有陣陣憐惜,她不是說不介意的嗎?不介意又怎會心情不好胡亂的摔東西?
兩國聯姻的事情在京城乃至全國傳得沸沸揚揚,安塔國公主下住皇城酒樓的事情也人盡皆知。
那天,安平公主從雲院回去後就沒再露過面,後來傳出她突然抱病在床,大夫診斷後才知道,原來是中了毒,所幸發現得及時沒有危及到性命。
即便如此,也引起了上官策的重視,派了重兵前去把守。
下毒之人是如何下毒,下的又是何種毒無人知曉,但在雲院,此時卻是熱鬧非凡,暮雪一口咬定是青婷下的毒,青婷又說不是,因而兩個人吵了起來,雲初坐在一旁不言不語,讓她們吵個夠。
「你少冤枉我,我為什麼要害她?」青婷揮著手在屋裡轉著。
暮雪則是兩眼看向上方,翻著白眼,好像任何話都可以隨便說一樣,「那天她把萱兒打傷了,你一定是為了報仇才去害她的,對不對?我就說你笨了,報仇的方法很多,你幹嘛非得把人弄死去?萬一那女人死了,你就是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