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讓栗妙人的心開始不安起來,隨著劉徹的日漸成長,劉徹的聰明,年僅十歲的劉徹,便表現出過人的智慧,文韜武略,皇子之中莫有能及者。
兼之王娡先前有過夢日入懷之說,小劉徹在皇上,竇太后眼裡簡直是小福星一個。
「不行,得讓榮兒的事快點確定下來。」栗妙人心中暗忖,轉而朝殿外大聲喊蓉兒進來,「蓉兒,去,備份厚禮,去丞相府。等等,連榮兒也叫上。」
當今丞相正是竇漪房的親侄子竇嬰。
栗妙人帶著劉榮,帶著厚禮匆匆地拜訪了丞相府。竇嬰迎出來,一臉的惶恐。
「榮兒,快給丞相跪下!」栗妙朝劉榮眼色示意,劉榮「撲」地一聲跪在竇嬰腳下。
「大皇子快快請起,可折煞老夫了!」竇嬰也「撲通」一聲,跪在劉榮跟前,聲音惶恐至極。
「栗妙人二話不說,也給竇嬰跪下,語言誠墾:「請竇丞相做榮兒的老師吧!」然後栗妙人朝劉榮使眼色,劉榮也趕緊恭謹下拜:
「老師在上,請受劉榮一拜!」
竇嬰一時愣在當地,栗妙人的心思他自然猜得出幾分,不過,照宮裡的情況看,劉榮的確是最有資格成為太子的人選,這於他又似乎是件美事。
想當初晁錯是多麼深得皇上的寵愛,即使死去多年,皇上每每論及朝事,總是提及晁錯大人,那神然分明是在感歎,要是晁老師還在該多好。
成為太子的老師,鑄造一代君王,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竇始丞相難道嫌棄我們母子麼?」栗妙人見竇嬰沉默不語,一時揣測不明他的的意思,有些急切地說道。
「不是,老夫只是怕,才學疏淺,不堪重任!」
「如此說來,竇丞相是願意了!」栗妙人趕緊起來,拉拉劉榮,讓他過去扶竇嬰起來。
「不敢,不敢!」竇嬰連連行禮。
「您是他的老師,他理應尊重您。竇丞相,我們進去,讓榮兒給你敬茶。」
栗妙人不待竇嬰答話,便率先走進了大殿內,早有下人端著茶水上來了,栗妙果然將竇嬰按在椅子上,讓劉榮恭恭敬敬地給他敬了一杯茶。
「竇丞相,現在您是榮兒的老師了,我也不怕開門見山跟你說了吧。」栗妙人在另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巧舌如簧,「此刻海內大治,皇上也不算是壯年,東宮之位實在這宜懸著。依丞相看,諸皇子中,誰最有資格坐上東宮之首?」
竇嬰心中輕笑幾聲,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但他不動聲色,甚至假裝略略思考了下才說道,「自然是皇長子。」
栗妙人面露喜色,隨即輕歎一聲:「只可惜皇上卻遲遲下不了決心。」
「栗夫人請放心,此事老夫定當盡力!」竇嬰抱拳說道。
「有丞相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如此,一切就交與丞相了!」栗妙目的已達到,帶著劉榮等離開丞相府。
豎日,竇嬰上表,說是大漢東宮之位一直懸而未決,不僅朝中諸多猜測,就連各諸侯中也看法各異。長此以往,只怕再次引發諸侯國之亂,還望皇上早日定奪。
劉啟詢問各大臣的意思,擁護竇嬰的人紛紛推波助瀾。而其他大臣也覺得,根據祖訓,立劉榮為太子是最正確不過的了,所以意見很快便統一起來。
劉啟派人徵求竇太后的意思,竇太后也沒有異議。
於是,在竇嬰的活動之下,景帝四年(前153)四月,以立長的原則,立栗姬所生長子劉榮為太子,同時封劉徹為膠東王。
但鑒於栗妙人先前種種惡行,劉啟卻並沒有同期立栗妙人為皇后。
雖然後宮母憑子貴,但栗妙人卻並沒有跟著兒子立即貴為後宮之首。但是劉榮之事確定了,她就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覺得後宮之首遲早會是自己的,行為不但不收斂,反而愈加放肆囂張起來。
王娡處處退讓,目的是想讓栗妙人愈加嬌橫起來。
而且這些年來,劉瞟時不時給劉啟送來美人,栗妙人對劉瞟的的厭惡與日俱增。
王娡心中暗暗盤算一下,覺得該是時候了。讓小金子帶侍機接近衛綰,也綰當時位居中郎令。
恰適衛綰在政事上犯了錯,她讓小金子給衛綰進言,說是長公主有意讓女兒成為正宮娘娘,讓她去提議長公主向栗夫人提親。
衛綰為保官職,果然去見了長公主。長公主也正有此意,於是帶著女兒進宮,到椒風殿登門拜訪。
「夫人,長公主帶著郡主來訪。」蓉兒進來顫道。
「一大清早的,她來幹什麼?」銅鏡前栗妙人本來嬌媚的笑臉一下子變得冷冰冰的,手將梳子一甩,梳子撞在銅鏡上,發出一聲脆響,「真晦氣,大清早的,就見到她。她進宮來不又又為了給皇上獻美人的吧?那她來錯地方了。」
「想必不是來獻美人的,夫人,您要出去見她嗎?」蓉兒小聲地問道,自從皇長子立為太子之後,這栗夫人的脾氣更甚了,她不得不小心應對。
「不見,大清早見了她,那我可要倒霉一天了!」栗妙人氣鼓鼓地說道。
蓉兒張了張嘴,想勸幾句,最終還是將話給嚥下了肚子,輕聲應道:「諾!」
就在蓉兒走到門口時,栗妙人又叫住了她:「等等,出去看看她來做什麼也好。今天本夫人非要折折她長公主的氣焰不可!」
栗妙人剛想起身,但腦子靈光一閃,說道:「蓉兒,你先出去,上好茶點,讓她在外面等等,說我正有事。若等不了,就改天再來。」
「諾!」
蓉兒走後,栗妙人對著銅鏡發露出個得意的笑臉。劉瞟,你也有看我臉色的一天。
蓉兒的話差點沒將劉瞟的鼻子給氣歪,不過,她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硬是將一肚子火給壓了下去。
耐著性子等在正殿之內,誰知她一等就是幾個時辰。
「你們家夫人到底有沒有空,還見不見本公主?」劉瞟氣得差點想吃掉蓉兒,嚇得蓉兒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姐姐這麼閒跑來我殿中欺負一個奴才呀!」這時,一道極盡嘲諷的聲音從內殿傳出來,珠釵響過,出現了栗妙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