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一回到猗蘭殿,王貌姁就找借口下去找樂瑤了。
「樂瑤,你怎麼將藥下在了栗妙人的湯盅裡?」
樂瑤茫然的搖了搖頭,表示她沒有,她的確是按王貌姁的吩咐將藥下到她的湯裡的,不知怎麼的,會讓栗妙人喝了,然後小產了。而且後來以太醫對所有食物都檢驗的結果,就只有栗妙人的湯裡才有藥,正是她們弄來的那種墮胎藥。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王貌姁陷入深思之中,「不過,也許是天意,栗妙人平時和惡多端,這次大概是老爺也不肯放過她,要讓她經歷失子之痛。只是卻連累了無辜的唐七子罷了。」
「沒錯,報應在她的兒子身上了,如果她再繼續作惡下去,將來她的榮兒定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其實唐七子也不知是不是受連累的,總之,這後宮之中的女人,個個都詭計多端,不明真相實在不能輕易說誰是被連累的。」樂瑤附和著說道,既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她們也不再深究,王貌姁直接回昭陽殿去了,而樂瑤則回去照顧受傷的小金子。
因為今晚發生的事,王娡覺得心中苦悶,她獨坐在房裡,在燈下認真地看著書,以消遣心中的鬱悶。說真的,都是皇上的孩子,她是不會做此等罪惡的事的,只是在後宮之中,肚子裡的孩子常常是保不了到出生的那一天,便會莫名其妙的胎死腹中的。
尤其是牽扯到皇儲之爭的孩子,更是難保。只是栗妙人這已經是第二胎了,怎麼會有人想害她?
王娡想想都後怕,手下意識地撫上肚子,心裡暗暗說道:「孩子,你放心好了,娘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不讓你受半絲傷害的。」
她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衣服,那是小金子冒著生命的危險從宮外帶進來給她的,放到枕頭下可以讓她生下男孩。她笑了笑,拿起衣服,疊整齊,然後小心地放到枕頭底下,這些民間傳說,她倒不是很相信,雖然她也很想可以生下皇子。
她這樣做,只是不想辜負了小金子的一片苦心。
也許小金子的誠心可以感動上天,讓她順利產下皇子。王娡挑了挑燈芯,燈光暗了下去,她躺到床上去。劉啟因為栗妙人今晚小產了,所以過去看她了,此刻偌大的房間裡雖只有她一個人,但枕著那件衣服,她心裡卻湧動著異樣的情愫,覺得自己不是孤單的,還有許多關心她的人在陪著她。
她輕輕地閉上眼,很安怡地進入了夢鄉。在眾多人的保護下,王娡懷孕的日子倒是很平靜,後宮妃子爭風吃醋的事每天都發生,但劉啟寵她依舊,即使劉啟偶爾不來猗蘭殿,她也可以平靜地對待,因此,這一年的平靜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小金子的傷已經大好了,只是身上各處留下了許多的傷痕,連臉上那塊被蛇咬的傷痕,讓她原本乾淨的臉看上去,有了一絲猙獰。不過,樂瑤沒有介意,反而覺得那是小金子忠義的象徵,差點沒讓王娡去請求皇上在那塊傷疤上刻下「忠義」二字。
一切似乎都很讓人滿意,唯一遺憾得是,小金子的誠心並沒有感動上天,王娡第二胎產下的依然是個公主。
不過,妹妹王貌姁倒是順利生下個皇子。
在這期間,栗妙人的身子早已恢復,並且再次傳來懷孕的消息。
「栗妙人比母豬還能生啊!」王貌姁憤憤不平地說道,王娡一笑置之,看著懷裡粉妝玉砌的女兒,心頭有一種滿足。
「沒關係,皇上說喜歡公主,公主會撒嬌。」王貌姁安慰姐姐道,她何嘗不知道在後宮生存一定要有皇子。栗妙人已經在前頭生下了榮兒,如今自己也生了皇子,姐姐卻只生了兩個女兒,連她都有些替姐姐的前途擔憂。
知道妹妹以為自己心中苦悶安慰自己的話,王娡輕描淡寫地說道:「一切都是天意!」
難道不是麼?她本來應該與皇宮毫無交集的,可如今卻成為皇上最寵愛的女人,即使她的一生沒有皇子,那大概也是上天認為她的富貴已經位極人臣人了,以她的德行只能這樣罷了,她又該抱有多大的野心和期待?
「大王美人,用生個七個孩子的女人衣服放在枕頭下便可以生兒子,大概是這個傳說有誤,您放心好了,奴才會再為您想法,一定讓您下一胎生下皇子。」一旁的小金子躬身說道,樂瑤扯了扯小金子的衣服,示意他出去說話。
王娡姐妹也不介意他們,一年多的相處,小金子樂瑤就像她們的家人一樣。
「小金子,也許不關那件衣服的事!」院子裡的桂花樹下,樂瑤隨手摘起一片葉子撕著,心頭堵著一口氣。連小王美人都生下皇子了,大王美人還只有兩個公主,能讓人不急嗎?
「怎麼說?」小金子望了望樂瑤,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結果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難道是因為佛像的事?」
「一定是了,送子觀音像好端端的被燒壞了,這難道不是一種不好的警示麼?」樂瑤說著,眉間掛著一絲懊惱,她當時怎麼就忘了將那尊觀音像給帶出來呢。
「樂瑤,你說得很有道理,因為當時我提前讓人進去帶你們走了,你們有足夠的時間,可是卻沒將那尊觀音像帶出來。一定是觀音娘娘生氣了,征罰我們家美人!」小金子說得煞有介事的樣子,讓樂瑤的心沒來由地慌亂了起來。
「如今可怎麼好呢,也不知觀音娘娘的氣消了沒,萬一她的氣還沒消,我們家美人下一胎……」樂瑤的神色凝重起來。
「走!」小金子二話不說,拉起樂瑤的手就朝外走。
「去幹什麼呀?我現在哪有心情?」樂瑤甩開小金子的手,眉頭深鎖。
「我們去給觀音娘娘請罪,讓她將罪降到我們身上,千萬別再怪大王美人了。」
聽到小金子這樣一說,樂瑤才眼睛一亮,跟在小金子後面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