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傷心的樂瑤眼睛一亮,頓時來了精神,收起了哭臉,湊近王貌姁,認真地聽她說道:
「明天晚上是太后娘娘例行家宴的日子,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接著王貌姁貼住樂瑤的耳朵,耳語了一翻,樂瑤聽後眉頭皺得老高,然後擔心地問:
「小王美人,您確定要這樣做?您真的捨得嗎?」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栗妙人如此欺負我們,這次一定要徹底打垮她。宮裡對於陷害別人小產的人一般都處死,這次一定要讓栗妙人那賤人死無葬身之地!」王貌姁恨得牙癢癢的,想起栗妙人對自己,對姐姐的一樁樁一件件,她的心情就無法平復。頂多她犧牲自己,成就姐姐。
「小王美人,要不要跟王美人商量商量?」樂瑤還是有些遲疑,王貌姁的計策要直接施行在栗妙人身上,她會毫不手軟,可是小王美人要施的是苦肉計呢。
聽到樂瑤要跟姐姐商量,可嚇壞了王貌姁,她趕緊摀住樂瑤的嘴,「此事千萬不能讓姐姐知道!」
樂瑤被她嚴肅的神情嚇到,機械地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一切按計劃行事,樂瑤,你可以弄來墮胎藥麼?」王貌姁看著樂瑤,眼神裡閃著堅定的光。樂瑤點點頭,弄點墮胎藥,在這後宮之中簡直易如反掌。
「好的,一切都交給你了!」
樂瑤點點頭,王貌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掠過一絲難過,呢喃低語:「孩子,娘對不起你了。」
第二天晚上,王貌姁早早打扮好,便來到猗蘭殿找姐姐一起去太后娘娘的家宴,其實是暗地裡看看樂瑤準備好了沒。
樂瑤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準備好了。三人一起來到長樂殿時,許多嬪妃都已經齊齊坐定了,太后娘娘照例訓了一頓話,便著令開始家宴。樂瑤看著時機,悄悄地退出去,此時是沒人會在意一個奴婢去哪兒的。
但是樂瑤退出去時,卻故意經過栗妙人的身邊,惹起她的注意,自己又表現得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栗妙人本來就關注著王娡王貌姁一夥的一舉一動,此刻看見樂瑤神秘兮兮地退場,習裡犯疑,剛想叫蓉兒跟去看看,蓉兒卻不在。
她才記起,來到門口時,蓉兒被小恭子叫了去,說是皇上有事找她,雖然她當時很疑惑,但也沒介意。此刻見到樂瑤這個樣子,再加上她們最近的矛盾激化,心裡更加不安。無奈蓉兒卻不在身邊,妃子是不能隨便離席的。
但栗妙人是什麼人,她的眼角一挑,壞點子立即出來了,立即捂著肚子呻·吟起來。佯裝肚子不舒服,想去茅廁。
竇太后雖然不悅,但人有三急,也是無奈之事,只得允了。
栗妙人一路尾隨著樂瑤,只見樂瑤走了廚房裡,神色慌亂,她悄悄地靠近窗口,卻只看見樂瑤的一個背影,不過從樂瑤的動作中,她可以判斷樂瑤在下藥。
到底是給誰下藥呢?她心一緊,難不成是自己?栗妙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
「栗美人,您在怎麼在這裡呢?」正在凝神思考的栗妙人,冷不防被身後一聲綿長的問話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是御膳房的蔡公公。
「我,我……」栗妙人直起身子,臉上掛著訕笑,「太后娘娘吩咐我來看看菜好了沒有,還有,要記住每個妃子所用的餐具,可別弄錯了。」
因為太后娘娘每個月都舉行例行家宴,為了彰顯自己的美德,太后娘娘給每個妃子都量身訂做了一套專門的餐具,貼合各嬪妃的風格,用太后娘娘的話來說,這是她這個做婆婆的送給兒媳們的一份獨一無二的禮物,希望兒媳們可以和平相處。
「原來是這樣。」蔡公公恭恭敬敬的說道,「奴才會記住的了,請栗妙人放心回到座位上吧!」
聽到外面有動靜的樂瑤,早從另一側門逃了出去。
栗妙人邁動腿往前走,可是她心裡卻不死心,樂瑤一定是在她的碗裡下藥,她不能就這樣回去,幾步之後又折了回去,笑著說道:「蔡公公,我還有些不放心,想進去看看這些食物。」
蔡公公笑了笑,「請吧!」
栗妙人跟著蔡公公走進廚房裡,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袋,「哎呀,我忘了還要到食材司拿點新鮮的水果來啊,瞧我這記性,難怪太后娘娘還要勞煩栗美人來此檢查啊。」
「那蔡公公趕快去吧!」栗妙人心頭大喜,她正愁著怎樣將蔡公公給支走呢,沒想到連老天爺也幫她。
「那奴才先去了!」蔡公公急沖沖地走了,到外面一處僻靜處,樂瑤攔住他說道:「謝謝你啊,蔡公公。」
「不用謝,栗妙人對我們這些下人總是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奴才巴不得她落得不好下場呢。樂瑤姑娘你放心好了,等下跟著我的兩個小舍人安子和貴子就會帶著雪鳶姑娘進去,作為栗妙人的目擊者,到時栗妙人水洗也洗不清了。」蔡公公憤憤地說道,其實他願意幫樂瑤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有一個乾兒子,因為不小心得罪了栗妙人,被她杖責了一百下,回來後不久,因傷口感染便死去了。這次,與其說他是幫樂瑤,不如是借了樂瑤的手替自己死去的乾兒子報仇罷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走後,唐七子因為識破栗妙人裝病人詭計,也悄悄地尾隨著栗妙人,然後當她們要離開時,剛好被安子和貴子,還有雪鳶看見了。
雪鳶是個奴才,當然不好問主子的事。她只是聽安子和貴子說,廚房裡缺了太后娘娘指定的幾個菜式,所以才過來看看的。
重新安排了一下,雪鳶便回到了宴會廳裡。這時,宮人陸續將菜餚呈上來,各個妃子盤中菜雖然是遲遲裝上,但湯卻是早就就著燉盅燉好的,所以每個妃子的湯從開始到煮熟,就從未離開過自己的瓷盅。
菜已上齊,竇太后笑呵呵示意開宴。王貌姁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栗妙人,栗妙人則回報她一記陰險的冷笑。
究竟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