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辦,也是回去再說,難道在此說不成?心急可是吃不了熱豆腐的!」栗妙說完,衣袖一揮,轉身朝外走了去,賈八子緊隨其後,兩人就像打了勝仗的公雞一般,昂首挺胸,意氣風發。
前腳剛踏進椒風殿,賈八子就迫不及待地問栗妙人有什麼高見。栗妙人眉間掠過一絲得意,斜睨了賈八子一眼,示意她附耳過去……
賈八子聽完後,臉上綻開了花,連連說:「我即刻就下去做了。」
走到門口卻又轉身回來,望著栗妙人,臉色難看,「可是殿下……他這次可能已經很討厭我了,那我還能得到他的寵幸麼?」
「這個嘛,」栗妙人拍著胸口說道,「就包在我身上,只要將這件事辦妥了,殿下還不是你和我的嗎?到時候,誰還能跟你我爭?」
賈八子雖然是有一絲憂慮,不過此刻已騎虎難下了,她也唯有硬著頭皮一不做二不休了。
「還想太子殿下寵幸你,下輩子吧。若這次王娡完了,太子殿下怎麼的也要拉個墊底出出氣,而你就是那個出氣筒。」栗妙人在賈八子身後狠毒地笑著。
「美人果然智謀無雙啊!」幃帳後面轉出新垣平,對著栗妙人一臉的媚笑,豎起大拇指阿諛奉承,「美人此次一次過便除掉了倆兒,果然是當皇后的料。」
「都是你給我帶來好禮的功勞,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多謝美人,只是我在宮中何以謀?」
「你放心好了,只要這件事情過去了,我會為你在宮中謀份好差事的,只要你以後忠心地為我辦事,包準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多謝美人,小人定當奸腦塗地,萬死不辭!」
栗妙人滿意地點點頭,囑咐新垣平下去,莫隨意出來走動,以免惹人猜疑。新垣平領命而去,栗妙人又叫來蓉兒,在她耳中如此如此一般囑咐,蓉兒亦領命而去,栗妙這才端過茶杯,眼神攏起狠厲的殺氣。
「哼,王娡,這次定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不時,皇宮內一時流言四起,全是王娡拋夫棄女,為了進宮謀取榮華富貴,無所不用其極,此人心計之狠毒,心機之深沉,皇宮三千佳麗之中莫有能及者。
宮中越傳越訛,越傳越離譜,各種版本滿天飛。
版本一:王娡為了進宮求得榮華富貴,不僅將親生女兒丟棄不顧,甚至還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夫。又使用不正當的手段騙過太子殿下,獲得太子的榮寵,簡直是欺君罔上,罪無可赦!
版本二:王娡本是愛財如命,見義思異,水性楊花,嫌結髮之夫貧窮,硬是將結髮之夫休掉,親生女兒棄之進宮求榮華富貴,無奈結髮之夫不肯與她分離,她便買江湖殺手將親夫殺死,然後將親生女兒活埋了,又通過種種不堪的手段進宮。幸而老天有眼,親生女兒沒死掉,此刻終於東窗事發,惡人終有惡報。
版本三:王娡本是青樓女子,勾引得金王孫為其贖身,並將其娶回家,可是卻嫌金王孫貧窮,硬是在飯菜裡下毒,欲將親夫和親女毒死。可是卻有好心人救回了她的女兒,現在進宮來揭發她來了。
未央宮裡如煮沸的水一般,每天被這些流言翻湧著,不受寵的嬪妃更是妒火中燒,憑什麼一個殘花敗柳竟然也奪盡了太子的寵愛,而自己這冰清玉潔的身子竟然沒能沾上半點雨露恩澤?
憑什麼?
於是,一群嬪妃,氣勢沖沖,義憤填膺每天去椒房殿竇皇后跟前,高舉著維護皇家尊嚴的高尚旗幟,實則是滿足自己妒忌的私心,將王娡置之死地而後快。
不僅如此,後宮中有勢力的嬪妃還通過娘家人帶消息出宮,給在朝當官的父兄叔父,讓他們務必在皇上面前進言,此等妖孽絕不能再留在後宮中禍國殃民。
後宮中,朝中,討伐妖孽之聲群起,太子更面臨著空前的壓力。
皇上和竇皇后自然是不敢為了一個後宮女子而得罪朝臣,可是,太子這邊卻也半分不退讓。
「如果宮裡容不得娡兒,那本王也隨她去罷了。」丟下一句狠話,乾脆收拾了一些細軟也跑去暴室,與王娡母女倆兒呆在一起。
「殿下,您怎麼來了?」王娡心下愧疚,殿下為她又和皇后娘娘起矛盾了吧。
「娡兒,別怕,我不會棄你於不顧的!」劉啟撫著王娡有些慘白的臉,心疼地說,「你受苦了,都瘦了一圈兒了。」
「殿下,您還是讓臣妾離開皇宮吧!」淚水就那樣毫無徵兆地湧上王娡的杏眸裡,「可以和殿下有過這段甜蜜的日子,王娡實在感到很滿足了,夠了。」
「不,不夠,還不夠。我們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劉啟緊緊地擁著她。
「壞叔叔,你搶走我的娘,還關娘,你是壞叔叔!」忽而響起稚嫩清脆的聲音,他們低下頭,小金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警惕地望著劉啟,小手緊緊地抓住王娡的衣服,小小的身子貼過去。
「你叫俗兒,對吧?」劉啟俯身下去,捏捏小金俗粉嘟嘟的小香腮,溫柔地笑著,「叔叔是來保護你和你娘的。」
「騙人!你會搶走娘的!」小金俗將頭扭過去,又很快地扭過來對著劉啟,小嘴一厥,聲音稚嫩稚嫩的,「你是一隻大灰狼!」
小金俗的話惹得劉啟一陣哈哈大笑,王娡抱起小金俗,拉著劉啟到一邊坐下,問他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事,劉啟隻字不提,只拿話寬慰著她的心。
「娡兒,相信本王,本王不會讓你有事的。」
「殿下,王娡何德何能,能得殿下寵愛如此?」
「別說傻話了!」
「你們,你們……」他們的傻話還沒說完,竇皇后便帶著一幫嬪妃大臣氣勢洶湧地闖進了暴室內,嚇得小金俗一下子大哭起來,王娡緊緊地摟著女兒。
劉啟搶前一步,擋在她們母女前面,厲聲問道:「母后要對她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