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實在憋不住強烈的好奇心,便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美人,您不是一直要將太子搶過來嗎?為何此時卻又要將他趕走啊?」
栗妙人回首,在蓉兒的頭上敲了一記,唇邊帶著自得的笑意說道:「你懂什麼,這叫欲擒故縱。我先使了苦肉計,太子一定會以為我想留他,可我卻將他趕走了,這樣一來,他便更相信我剛才是不小心跌倒的,心裡帶著對我的愧疚而去。看著吧,他一定很快就來找我的。」
「美人,你的腳……」蓉兒驚訝地指著說話間竟行走自如的栗妙人的腳。
「蓉兒,瞧你這一驚一乍的,一點腦子也沒有,難怪你只是個奴婢,而我是美人。先前我的崴腳自然是假的,但後來的跌倒卻是真的……唉,我的臉,不知會不會破相啊,太醫怎麼還沒來啊?」
「美人可真是高招啊!」蓉兒眼裡有著明顯的驚艷,讓栗妙人更加不可一世。
「那是當然,你就等著瞧,看我是如何成為六宮之首。」
「是,娘娘聰慧,無人能及!」蓉兒的肚子裡卻有個聲音在迴盪:「還想當六宮之首,太子的良娣可是薄太后的親侄女,連當今聖上都要惟命是從的薄太后呢!」
栗妙人此刻的心裡卻在盤算著另一件事:「如今已慫恿良娣跟薄太后告狀,皇后娘娘又對他留下了壞印象,我何不趁此時去討好皇后娘娘,然後再在她那燒一把火,讓這王娡永無翻身之日呢?」
不知為什麼,看見王娡那張淡定的臉,她就沒來由地感到威脅,別的那些個嬪妃,她還真不放在眼裡呢。
栗妙人心中有了這種念想,在太醫看過她之後,便信步走了出去,想到椒房殿那兒轉轉,看看能不能搞些關於皇后娘娘的第一手資料來。
經過明渠時,卻恰好見到程姬神色匆匆地走過,手裡還拿著一副錦繡,錦繡上繡著龍鳳呈祥,那繡功可真是巧奪天工,堪稱一絕,她暗暗讚賞,沒想到程姬還有這一手,她倒是小看了她。
栗妙人上前去,擋住程姬的去路。
「好狗不擋道!」程姬怒氣沖沖地朝她嚷。
「這條道又不是你的,為什麼偏你走的,我便走不得了?」栗妙人依舊沒有讓開,程姬向左,她便擋左,程姬向右,她便擋右。
「你……」程姬氣得雙肩直抖,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喲,你手中的錦繡是哪兒買的,還不錯,介紹我也去買張如何?」
「去哪裡買的,偏不告訴你!」
「原來真是買的啊,我還以為是你自己繡的呢。」這一意外的訊息讓栗妙人喜上眉梢,既然不是親手繡的,手功偏又這麼好……
栗妙人上前,笑嘻嘻地說道:「妹妹可以借我看看麼?」
「不借!」
「不借就休想過去!」
這女人真是……程姬急得團團轉,她還要趕著去見皇后娘娘呢。無奈,她只得妥協,伸出手讓栗妙人看。
「你拿著看不真切!」一句話,栗妙人已趁她不防奪過了錦繡。
「你……快還給我!」
「妹妹急什麼,別這麼小氣嘛。」栗妙人說話時眼珠子直溜溜地轉,見四下無人,走近渠邊,「好吧,你過來拿。」
程姬不疑有詐,衝過去,沒想到栗妙人卻身子一閃,程姬一下子沒剎住,在明渠邊搖搖晃晃的,栗妙人趁機補上一腳,只見得「撲通」一聲巨響,程姬便落進了明渠裡。
然後她用纖纖素手圍在檀口邊大呼起來:「來人哪,快來人哪,有人落水了!」
李廣恰好在附近巡防,聽到喊聲立即帶人趕了過來,栗妙人見有人來了,立即拿著錦繡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