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女兒,王娡不知不覺竟又愁容滿面,程姬見了,忍不住問道:「姐姐為何心事重重的?」
她莞爾一笑,搖搖頭答:「沒什麼!」
誰知程姬卻跟她較起真來:「姐姐不肯將心事告訴妹妹,就是不肯和我做姐妹!」
她只得拍著程姬的手說道:「我只是想起了母親,我出生於平常人家,常常為三餐發愁,只是擔心母親是否能溫飽罷了!」
受她感染,程姬也觸發了思鄉之情,兩人一下子沉默下來,空氣裡只有繚繞著的茶霧,彷彿可以聽見風吹過的聲音。
「姐姐希望家裡人好,更要得勢了!」許久,程姬握著她的手,神色凝重地說道。
「得勢?」
「對!」杏眸射出兩道堅毅的光,程姬神秘地說道:「我聽說宮裡失勢的嬪妃地位很可憐的,常常自己不得溫飽,缺衣少穿的。」
「怎麼會呢?」
「千真萬確,姐姐可別不信,失勢的嬪妃處處受宮人欺負,剋扣俸祿的事更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了。所以,姐姐,要想家裡人過得好,自己必須要得勢才行!」
「就,不能出宮了麼?」
程姬聽到她這話,更是呱呱叫起來:「姐姐,你這是說得什麼傻話呢?你們已經被冊封了,如何出得宮去?我們不得勢,不能為太子生下子嗣,最後的命運不是陪葬,就是出家,最好的結局就是可以老死宮中了,還談什麼出宮?」
程姬言罷,又拖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姐姐呀,以你的姿色絕不輸給這宮裡的任何人,只是你要多留個心眼兒,以後咱們姐妹倆兒在宮中便互相照應吧!」她微笑點頭。
「姐姐,我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熏花香了,等著晚上太子過來,這錦鍛說好了啊,我明天再來取……」程姬放下茶杯,急匆匆地走了,偌大的猗蘭殿只剩下她一人,心頭忽地湧起一陣寂寞,或許她真的應該好好把握住太子……
摸出懷裡的玉珮,腦裡雙出太子那溫潤秀美的臉,呢喃自語:「難道這真的是我的命麼?」
感歎良久,她收起玉珮,既然逃不過躲不過,那她唯有走下去。心裡有了打算,頓覺得身心輕鬆起來,繡花針舞弄得更加得心應手了。
因為答應了程姬,所以她兩天來一直沒邁出猗蘭殿門口,硬是將本來按正常時間要五六天才繡好的錦鍛,兩天就繡完了。
繡完之後,一來呆在屋里長了有些悶,二來她想活動活動筋骨,便拿著錦鍛親自給程姬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