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一試,西門程龍將用來捆綁張用的扣鎖全部解開,接著順勢朝後面退了兩步,等待著張煥成的反應。
來不及去思考這樣做到底合不合情理,如此緊要關頭,即使危險性再大,只要能絕境求生,試一試也未嘗不可,而且,眾人此時更關注的,是寄望已經變為喪屍的張煥成能夠帶領他們衝出重圍,面對多出己方數十倍兵力的鮑家軍隊,大家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孤注一擲。
束縛多日,張煥成終重獲自由,他緩緩的垂下腦袋,盯著自己皮膚干皺的雙手,隨後仰天狂吼,巨大的聲波震透整個煉鋼機械群組廠房,遠處包圍他們的鮑家部隊也同時聽到了這股怪異的哀嚎。
「張煥成,看你得了。」老三站在他身後一米多遠的地方,說道。
此話一出,張煥成似乎有了反應,他慢慢的挪著腳步,脖子跟著扭動向後轉過身去,頸部呈現的角度已經和軀幹顯得有些不成正比了,「呃」的一聲低吼,便開始朝老三的方向走去。
所有人被張煥成的舉動嚇到,不自覺的連退幾步,站在原地的,就剩下老三,西門程龍和胡文冰。
「快回來!危險!」樂樂衝著他們喊道。
三個人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話,依舊站在那裡,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長官,剛才你剛才的話,可能激起了它的記憶,直呼其名,這對於張煥成來說,最合適不過了,什麼都能忘記,名字是忘不了的,您現在就上去,我想,它是不會攻擊你的,就算我判斷失誤,想必以您的身手,制服它也並非難事吧。」西門程龍說道。
「張煥成!幫老子殺開條血路,下面的就靠你了!」老三走上前去,幾乎是貼在了張煥成的面前,扯著嗓門吼道。
說來也奇怪,張煥成果真沒有張開血盆大口撕咬或者伸出爪子去抓他,而是定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隨後雙手緩緩抬起,手指僵硬的彎曲了幾下,緊接著左腳一撇,整個身子扭轉過去開始朝通道下方蹣跚地移動。
「呃!~~~~~~」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哀嚎,之前被接到命令往下面挪動的喪屍重新又折回來了。
「怎麼回事?」老三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等一下看看,我不認為這些喪屍是回來攻擊咱們的。」西門程龍此時頭腦異常冷靜,神情顯得十分泰然。
果真如其所料,去而折返的數只喪屍蹣跚的與張煥成匯合後,並不再向老三一夥人的方向繼續前行,而是緩緩的將張煥成圍在中間,以他為中心慢慢的向下面移動開來。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老三扭過頭來,詢問道。
「能控制它的只有你了,我們若上前去,不但起不到作用,說不定還會被分食……」胡文冰說著,表情顯得有些無奈。
「不,長官現在還不能去,張煥成正在將整個鋼鐵廠的喪屍全部招攬至自己的麾下,數量眾多無法估計,並且十分危險,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觀望,再者,野馬脫韁,的確想再控制它就不是什麼易事了。」西門程龍打斷他的話,說道。
「照你們兩個人說的,那他媽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老三看著他倆,顯得有些急躁。
「也不盡然,張煥成肯受你控制,這就是我們的優勢,倘若它真的帶著喪屍衝上來,你大可以再對它發號施令,對於這件事,我還是很有把握的。」
聽著西門程龍的話,老三也就不再說什麼,隨後命令剩下的弟兄全力守在通道口,咽喉重地,以防不測,其他人則躲到旁邊,玥兒依舊摟著自己的孩子,小聲地念道,「爸爸去殺敵了,爸爸去殺敵了。」神情顯得十分憔悴。
被圍在中間的張煥成,此時此刻正順著通道的鋼鐵踏板緩緩朝下面邁著步子移動著,每層所過之處,只要能動的,全部都被他口中發出來的低吼聲所吸引,慢慢的向其靠攏過去,一支喪屍大軍,正在慢慢地開始膨脹。
埋伏在煉鋼機械群組廠房下的鮑文凱派出的第二批部隊似乎也注意到了周邊的不尋常動靜,他們發現,遠處的喪屍似乎像是得到了命令全部面朝一個方向移動,同時最裡面發出咕嚕咕嚕的低沉吼聲不知道是不是在彼此交流。
「怎麼回事?好像有些不太對啊?」其中一個士兵說道。
「我看它們鐵定是聞到上面有血肉的味道兒了才全部朝那邊去擠過去的,你看看,方向不就是在通道入口嗎?」另一名說道。
「那這兒陣勢也不對勁啊,以前咱們也見過,喪屍移動從來沒有組織沒有紀律沒有規律的,你再仔細看看這些,加上剛才上面發出的幾聲怪叫,也覺得十分詭異。」
「管它呢,要是衝咱們來了,我就讓喪屍好好嘗嘗我手裡的傢伙。」
「笨蛋,你有沒有聽咱們的上面說過一件事兒,這裡據稱有一隻不同尋常的喪屍,好像能呼風喚雨。」
「你他媽的電影看多了吧!」
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其中一個士兵忽然發現通道口處有了新的情況,但因為角度的問題,他們只能最先看到鞋子,然後才是腿,從邁的步伐來看,活人是絕無可能,那就只有喪屍,而且,看樣子數量眾多,鮑文凱派出的第二隊人馬先是一愣,然後便心知大事不妙,他們所看到的,是成群結隊的喪屍大軍,它們正在從通道裡緩緩地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