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返回到當前………………
張煥成拚命的邁著步子奔跑著,目前狀況已經不允許他回一下頭了。
「砰」的一聲,蔚飛手中槍裡的子彈滑著膛線極速的向他的背部射去。
「呃」的一聲,張煥成的眉頭連續皺了兩下,整個身子猛地向前傾斜,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好在手腳相互協調,左右搖擺了幾下,保持了平衡。
背部體內有種莫名奇妙的疼痛,灼熱而僵硬,表皮處的地方卻還有絲絲涼意,他知道自己中彈了,眼光快速的瞄了一下地面,鮮血正不停的往下流淌,已經拖出了幾米遠。
蔚飛見他還沒倒下,準備接著開第二槍,再次扣動扳機時,卻發現彈匣空了,惱怒之下,便把手槍甩在一邊,彎腰撿起被砍掉的已經凍僵的右手掌,塞進衣服兜裡,起步就要去追。
張煥成扭過頭去,發現蔚飛正在朝自己跑來,於是勒緊衣服,堵住背上正在冒血的傷口,然後快速的從公路上滑下去,順著旁邊的小道,跑進了一大片平房區內。
「哪裡跑!」
此時的張煥成求生慾望異常強烈,早已忘卻了身上的疼痛,唯獨擔心的是會不會給蔚飛留下追蹤痕跡。
除了血液,還有鞋印,張煥成盡量不走在小道的中央,而是貼著邊上劣質水泥地面快速行進,頭頂上是遮雨棚,之前的雪花全部被堆積在那裡,所以下面沒有被覆蓋掉,隱藏自己的足跡再好不過了。
蔚飛窮追不捨,終於來到大片平房區的入口小道處,除了能看到剛開始張煥成留下的鞋印以外,再也發現不了更多的。
「媽的!又讓他給逃了!」
裡面狀況複雜,十分危險,而且不好下手,自己又有傷在身,張煥成已經中槍,血流不止,就算自己不親手殺掉,他也不可能活下去,如今朱顏強也死去,再沒有人可以給他接濟,想到這裡,蔚飛決定放棄追殺,加上自身的傷勢不輕,於是便準備打道回府。
此時的張煥成並沒有停歇,他不知道蔚飛是否還在繼續追殺自己,只能夠想沒頭蒼蠅一樣見到一條小道就拐進去,就這樣,慢慢的,他發覺自己有些扛不住了。
把繃緊的衣服慢慢放鬆,然後吃力脫下來,捧到眼前,張煥成才發現自己已經流失了大量的血液,衣服的後面幾乎全被染紅。
由於運動劇烈,循環加快,傷口處的血液流失也隨之提速,整個人呈現頭重腳輕,頭暈目眩等症狀,張煥成知道自己已經徘徊在死亡的邊緣上了。
體力下降的很快,張煥成強支撐的身子,努力推開一個屋子的門,然後扶著牆壁緩緩的挪動著步子,稍許,他便無力站起,整個人貼著滑坐到了地板上,牆面則留下一道筆直的血跡,他腦袋歪歪的靠在那裡,眼睛變得有些恍惚,眼皮已經開始不自覺的往下垂去。
臨近死亡,張煥成的大腦劃過一系列畫面,自己和同學們坐在教室裡上課,自己和王海超去操場聊天,自己和一幫人躲在家裡,自己和一幫人一路輾轉……
一天後……
陽光普照的著大地萬物,氣溫有著明顯的回升跡象,好像要提前催促著春天的到來。四五隻麻雀結伴飛過,迎著太陽,停落在房簷處,跳來跳去,發出幾下悅耳的鳥叫聲後,全部飛走,此番景象多少讓冬季裡的HD市顯得有些生機盎然了。
大片平房區的一處房間內,太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屋裡的木地板上,折射的光線映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牆上的血跡早已凝結,張煥成閉著眼,歪坐在那裡,蓬頭垢面,鬍子拉碴,大腿上染滿自己鮮血的衣服早已被凍得僵硬,雙手手指呈半彎曲狀態,手掌朝上,平放在兩側,胳膊上也到處佈滿皮肉劃傷的痕跡,血跡斑斑的。
太陽越升越高,陽光照射角度也跟著變換,木地板把光線折射逐漸映到了張煥成的臉龐上。
許多,他緩緩的睜開雙眼,有些呆滯,隨後把目光掃向光源處,發現此舉會雙眼很不適應,於是便遲緩的舉起一隻手臂去遮擋光線。
張煥成的脖子機械而又僵硬的扭動著,環顧四周,臉上無任何表情,隨後,用雙手緩慢的撐住地面,使整個人站立起來。
門口外的明亮吸引了張煥成的注意,促使他決定出去瞧一瞧,吃力的邁出了第一步,整個身子搖晃的十分劇烈,但依舊能保持平穩,只不過看似像是一個喝醉酒的人,等到邁出第二步,第三步的時候,身體的協調性才開始慢慢恢復。
來到小道上,張煥成立在那裡,半張著嘴巴,呆呆得望著腦袋上蔚藍的天空,發現上面的白雲在緩慢的飄動,不知是出於有目的還是無意識,他開始跟蹤白雲,一搖一晃的向前走去。
順著小道一直行進,卻終究被一堵磚牆擋住去路,張煥成盯著頭頂上的白雲,看到它馬上要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了。
「呃~~~~~~~~」
一陣低吼聲從他的喉嚨裡發出來,不清楚是要表達些什麼,張煥成雙手撫摸著牆壁,然後朝右手邊方向慢慢的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