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黑踏進王海超的實驗室,憑著感覺摸索的朱顏強,突然間被響聲嚇了一跳,立在原地,大氣兒都沒敢喘。
停了幾秒鐘過後,他把腦袋轉向門口,沒有發現什麼,隨後又扭回來,接著用自己的右腳試探性的向前碰了碰,才知道自己剛剛沒注意,踩到了一個搪瓷材質的盆子,所以弄出了聲響,幸好聲音不大,真是純粹的自己嚇自己。
朱顏強變更加的小心翼翼,幾乎是搓著地面朝前方移動,挪了五六步的樣子,終於摸到了桌面的邊緣。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就要扛起躺在上面的喪屍,猛的的拽了兩下,才發覺原來有東西把它固定住了,於是便繞著四周圍,把膠帶一點一點的扯下,盡量不發出聲音,天氣雖寒,但是朱顏強卻感覺不到冷意,一連串的動作讓他裹在大衣裡身體不停地冒汗,再加上緊張的緣故,出的就更多了。
「好沉啊。」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一切進行的很順利,折騰了許久,總算是把其中一具喪屍塞進了麻袋裡,然後用上面附帶的繩子,捆了又捆,確保不會掙開,拖到門口後,轉身將鎖頭翻轉,接著輕輕碰上,最後警覺的掃了一下周圍,便扛著被裹在麻袋裡的喪屍,離開了實驗室。
停車處的路上,朱顏強踏著雪,在快要走到時候,忽然看見左手邊隱隱的有個人影在晃動,並朝著自己這邊移過來,心裡頓時「咯登」一下。
「但願不是我認識的人。」朱顏強心理面默默的祈禱著。
「朱哥,真是你啊?」
「嗯?」朱顏強愣了一下,覺得聲音很熟,但因為緊張,一時想不起來。
「我呀,大哥。」
那個人越來越近,接著拿出手電,燈口朝上,放在自己的下巴處,「卡」的一聲摁下了開關。
「哎呦媽呀,原來是你啊,搞什麼,嚇死人了。」朱顏強看到一張猙獰的臉,下意識的往後搓了兩步,在仔細端詳,才發現原來是小宋。
「嘿嘿嘿。」
「嘿嘿什麼,這麼晚了,你幹嘛呢你?」
「哎?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大哥,你這麼晚了,扛個麻袋幹什麼啊。」小宋壞壞的笑著,問道。
「哦……」朱顏強頓了一秒,隨後說道:「這個,這個是今天早上蔚營長拖我明天拉出去丟掉的東西。」
「丟掉,有什麼東西不能丟在二炮所非得要拉出去啊?」小宋不解的問道。
「嗨,這麼給你說吧,其實是趙書記的屍體,清早我們在屋子裡喝酒,結果醉了,然後你們營長一傷心,拿著酒瓶把它砸死了。」朱顏強表面雖然泰然若定的樣子,其實心臟緊張的都快要跳出來了。
「哦,這樣啊,難怪有股臭味兒,唉,像這樣的活怎麼交給您去幹那,他吩咐給其他人不就行了。」
「我當時在場,圖個方便,就順手扛走了,白天頭沉,夜裡面醒怕第二天誤事,所以趁著天黑就準備扛到車裡去,到時候直接拋出去就行了。」
「大哥,你累了吧,我幫你唄。」小宋說著,就要上手。
「哎,別別別,已經夠髒了,別沾手了,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放到車裡就沒事了。」朱顏強急忙推脫道。
看見他執意要一個人扛,小宋也就不再爭什麼,相互客套幾句之後,便回自己的寢室休息去了。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朱顏強長長的出了口氣,自嘲的笑笑,搖著腦袋,加快了速度,來到運貨車旁,使勁的拉開側門,然後用全身力氣把肩上的喪屍頂到裡面,隨後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張小紙條,和麻袋拴在一起,為了不引人注意,又在上面蓋了一層布,最後擄下汽車上的鑰匙,拉上車門,全部鎖死後,他才安下心來。
回去的路上,朱顏強又開始眉頭緊鎖,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對小宋說的事情會不會傳到蔚飛的耳朵裡,沒有最好,如果無意間提到,勢必會引起他的猜疑,到時候自己無法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不好辦了。
事已至此,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唯一要做的就是編個充分的理由,到時候被問起的時候也好有個準備,另一方面,得趕緊和張煥成取得聯繫,自己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朱顏強想到這裡,便加快了腳步,朝屋子的方向走回去。
精神依舊處於緊繃狀態,加上睡得黑白顛倒,自己躺在床上居然一夜沒合眼,等到稍微有些睏意的時候,發覺外面的天都亮了。
倉促的洗了把臉,朱顏強便要踏上征途和其他一夥人一起到市中心方向搬運物資,臨出門的時候,他多個心眼,順手藏了把水果刀,掖在腰間,以防不測。
和把風的小宋打過招呼,朱顏強踩著油門跟著前方的車子駛出了二炮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