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後燦爛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季霏站在一座高大的建築物前,她的嘴角漾著淡淡的笑意,如同瀑布一般的烏黑長髮隨風輕揚。
想到過幾天,雲峰就要帶她離開這裡了,而且奶奶也會跟著他們一起走。從此以後要她和皇甫旭堯便是人各天涯,從此不再相見,她的心卻還是微微疼痛起來了。
她才一走進畫廊,便看見阿韻在招呼客人,只是微微一笑,示意她去老地方找君蘭,她已經來了,而她要等招呼完客人之後才會過來。
「君蘭……」
「小霏,你來了,怎麼樣,準備要去法國麼?」君蘭一見季霏來了,待她坐下之後,便忙不迭的問她,「那個暮雲峰,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嗯!至於雲峰,我同他認識不太久,連我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很信任他。雲峰是個好男人!」季霏淡淡的說道,臉上帶著一股漠然,只是,他注定不會成為我的愛人。
別人說殘缺了翅膀的鷹是無法飛翔的,所以不斷地嘗試,如果不粉身碎骨就不會停止。但季霏已經不是這樣的鷹,一次交付了真心,換來的卻是心碎的下場,她便不會再去做這樣的傻事了,不會去重蹈覆轍。
而她已經失去了去愛的能力。
「是個好男人就要好好把握住,知道麼?」君蘭輕聲道,喝了口咖啡,「奶奶轉院去法國的事,辦得如何了?」
「嗯應該快好了,那邊的醫院,雲峰已經聯繫好了,等過幾日,便能轉院過去了!」
「那樣就好,小霏到了那邊,記得常打電話給我,如果我有空的話,會和阿韻去那邊看你!」君蘭看著季霏,眼眶微微有些發紅,「我雖然捨不得你離開,但是為了你,我可以忍受分離!」
「君蘭,別這樣,你這樣,我更沒有辦法放心離開!」
「嗯,小霏,你和皇甫旭堯之間,你真的能放得下?」君蘭淡淡的說道,她知道在季霏的心底,這個名字始終不曾消失過,即使她從那之後再也不提這個名字了。
「忘了或者忘不了,又有什麼意義呢?」季霏淡漠地說道,眼底竟不自覺地劃過一抹深沉的怨意,只是一瞬間,那抹恨意便消失了,她轉頭看著君蘭說道。
「回憶是一座橋,是通往寂寞的牢,那裡面的某個人,某段情,是讓你捨不得,放不下,拋不開的。好像已經忘記,突然的想起,心中也會蕩起漣漪。我經常在想,我們放不下的到底是那個人還是那段情?最終釋然,如果沒有那個人,就不會有那段情,如果沒有那段情,那個人也不值得我們如此回憶。」
她再次握住君蘭的手,「所以,我會盡全力去忘記,再說,我到了法國應該會很忙!」
「會很忙,你要做什麼?」
季霏微微一笑,想要同君蘭說時,卻發現那邊吵鬧不休,也有好多人在那裡圍觀。
「我要這幅畫,不管多少錢,你開價,都沒問題!」
「對不起,這幅畫是不買的!」阿韻接到店員說有人想要強買那副櫻花下的少年,她立即便趕了過來。
季霏同君蘭在那邊聽到了吵鬧聲,向這邊看來,在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沐雲兮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便已經變得冷漠異常,清澈的眼底彷彿結了冰一般,冷得讓人不敢靠近。
她也不想跟她起正面的衝突,所以便讓君蘭上去看看阿韻有沒有要幫忙的,而她自己則是坐在一個角落裡,旁邊的盆栽已經當卻了她一大部分的身體。
可是有時候越不想遇見,老天爺似乎怎麼都不會讓你如願。
就在她低頭去端起咖啡的時候,一個冷漠尖銳的聲音忽然傳進她的耳朵,帶著點驚訝,也帶著點不屑:「喲,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都能遇到你?」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在這裡都能遇見你!沐小姐!」季霏淡漠地說道,手上卻依舊拿著今天早上剛出來關於調香方面的雜誌,她還沒來得及看,就聽見那邊的吵鬧聲,而沐雲兮就過來了。
「這家店是你開的?」
「不是!」季霏很快的回答,實在不想跟她有過多的糾葛。
「那這是你朋友開的?」
「是又如何?」
沐雲兮微微將頭上揚,帶著一股傲氣,「那你讓她將那畫賣給我,多少錢我都願意出!」
季霏看著沐雲兮,白了她一眼,懶得理她,而一旁的阿韻已經滿臉笑容地開始回答了,「對不起小姐,這幅畫,我已經說過了,是非賣品,若你喜歡的話,可以看看畫廊裡其他的畫,興許會找到你喜歡的!」
「我就那那幅畫!」沐雲兮的聲音淡淡,卻在這屋內響亮無比也引來了許多人的觀看。
「那真對不起了,這畫每位來櫻花畫廊的都知道,是非賣品!」阿韻淡淡的說,她一向溫和,卻此時有些惱怒起來,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季霏會這麼反感這人了。
「那是別人出不起價,若我想要,你這間畫廊都不成問題!」
聽著沐雲兮的話,季霏剛想回話給她,但是沐雲兮馬上一個不善的眼色瞪了過來,驕傲地揚起了俏美的下巴,「季霏,你是因為對象是我,才讓你的朋友不肯賣的吧?你就是想拖延時間,等旭堯來,對麼?就你那點心思,我早便看透了!」
皇甫旭堯——
季霏的心猛地一顫,睜大眼眸看著一臉恨意的沐雲兮,剎那間,那雙烏黑的眸子變得凌厲而冰冷,這樣的目光讓沐雲兮不由得一顫。
她淡淡地看了沐雲兮一眼,鎮定地說道:「沐小姐,我想你弄錯了,我只是來找朋友,至於你說的那幅畫,確實是非賣品,那裡面有著作者全部的感情。不過也對,像你這樣的人,怎會懂感情為何物?」
沐雲兮的面龐忽地一白,漂亮的大眼眸中依舊是不善的目光,她冷冷地盯著季霏,咄咄逼人地說道:「找朋友?呵,這裡有真夠牽強的,是調查了我的行蹤,跟著來找旭堯的吧,還說找朋友,真夠恬不知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