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說什麼嗎?」穆永嘉一覺醒來,天光依然暗沉,屋子裡的氣息卻已少了一個。
雲潛知道穆永嘉真正想問的是什麼,所以,他輕輕搖了搖頭。
穆永嘉有些黯然地揉了揉太陽穴。
有什麼事不能告訴她?她難道不能與他一起承擔一起分擔嗎?
那麼多的胡作非為那麼多對自己的作踐,也不過換來剎那的相陪。
穆永嘉突然覺得自己可悲而可笑。
「丹尼呢?」頹然和沮喪深埋起來,穆永嘉很快整頓心情。
「金閻說他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弱不禁風,實質卻受過嚴格的抗藥訓練,是很有價值的藥人。」雲潛面無表情的開口。
「別把他玩死了。我還需要他做魚餌和擋箭牌。」穆永嘉覺得自己的心,越來越冷硬了。
瞅了瞅外面依然黑漆漆的夜空,穆永嘉重新鑽回被窩:「我再睡會兒。剩下的,你來處理。」
雲潛應了一聲。
再醒來已經是朝陽煦暖的大早晨,穆永嘉一睜眼就見到一雙華麗妖嬈的丹鳳眼。
「嘖嘖,小蠍子,你什麼時候也愛好這種把戲了?」吊兒郎當的輕佻聲音是雲羌的,睨著一雙雲家標誌性的丹鳳眼,他的手指按在丹尼滿是鞭痕和燭淚的背上。
丹尼跪在床腳,他的身子痛的打顫,嘴角卻彎出了卑微和討好的笑。
「小蠍子馴人的本事倒是一流啊。你的小奴隸這麼快就知道奴隸的本分了。」雲羌收回作亂的手指,卻是相當隨性地坐到了丹尼的背上。
穆永嘉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碰到一個毛絨絨的腦袋。
轉頭看,卻是雲潛躺在身畔。
頭上戴著一對黑色的豹耳,脖子上用紅繩繫了個蝴蝶結,並不誇張的胸肌起伏著,帶動掛在胸前小豆豆上的小鈴鐺發出細微卻清脆的聲音。
「雲爺最為驕傲得意的狗,最漂亮的,其實還是這個樣子呢。」雲羌吊起眼睛,饒有興致地地瞅著雲潛起身,半跪在床上。
「主子。」鼻翼微張,細長的眼睛沉默溫馴地凝望著,裡面流轉的是穆永嘉不知用什麼來形容的光彩。
穆永嘉只覺得喉嚨如同哽住了一樣。
這就是雲潛,無論她要幹什麼,他只會順著她的意,做到最好。
「這是我的寢室,誰許你闖進來的!」穆永嘉眼睛一瞪,衝著雲羌發起了脾氣。
雲羌吹了聲口哨:「你不能怨我的。你自己那樣一副……還不讓人家……」
「你還有理了!還不滾出去!」穆永嘉手腕一抬,銀光乍現!
雲羌躲的夠快,退的飛快,到房門邊的時候,左大腿卻還是被鋼針穿了個洞。
蠍子有毒,果然不可輕忽。
用右腿支撐單腿跳出房門,雲羌臉上依然掛著吊兒郎當的笑。
「啪——」一聲,門關上了,差點夾住雲羌的尾巴。
雲羌拍了拍胸口,又低頭彈了彈褲子的門襟。
「哎,兄弟呀。你也太不識相了。那麼一隻毒蠍子,五彩斑斕蛇蠍心腸的,就算長的再鉤心攝魄,你也不該激動地搭帳篷啊。瞧瞧,吃苦頭了吧。」
撫著受傷的大腿,雲羌有些後怕。
差一點啊,要是他躲的再慢一點,那根鋼針可就把他家「二哥」給穿腸過了!
不能受那些老頭子蠱惑了。
這只蠍子,大概也只有太子雲起才消受的起。他,五步蛇雲羌,還是近而遠之的好。
雲羌老老實實地去客廳等待了。
屋子裡的雲潛開始熟極而流地幫穆永嘉換衣服。
穆永嘉的目光在雲潛身上流連。從他頭上的豹耳,脖子上的蝴蝶結,再到胸前掛著的小鈴鐺,最後更落在那男人天賦的武器上。五連環的皮繩套著,那話兒安靜地貼在腹上。
「小鉗子都不會興奮嗎?」穆永嘉的聲音天馬行空般地傳來。
正幫穆永嘉繫腰帶的雲潛愣了一下。
「別人都說我是個妖孽禍水,見了我都想著把我……雲羌那傢伙不過掃了幾眼都把帳篷撐起來了。你這裡,這麼乖順啊。」穆永嘉嘻嘻笑著,視線如有實質地順著雲潛的腰摸下去。
雲潛的臉騰地紅了,說不清是氣的、羞的,還是惱的。
「小鉗子,讓我們一起努力,我知道,你能行的。」穆永嘉在雲潛的耳邊含糊開口。
雲潛心中驟然一震。
從前的經歷,讓他對所謂欲孽野望只有厭惡痛恨,即使面對穆永嘉這樣絕世的美人,他也是偶爾被她刺激的心跳加快,雄性的本能卻懨懨的蟄伏。
這個主子,她……
「我不是個好人。我只是喜歡欺負小鉗子呢。」穆永嘉在雲潛的俊臉上摸了一把。
雲潛沉默,清冷的臉上卻閃過絲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以及死士般的堅定。
無論如何,這個主子的快樂幸福安康,他會好好守護的。
穆永嘉的目光突地轉向丹尼。
丹尼看著面無表情的雲潛,再看笑容燦爛的穆永嘉,目露恐懼地惶然地匍匐下身子。
穆永嘉敏銳的察覺,那份恐懼,並非做戲,更多倒像發自內心。
是這個丹尼不愧為特工的精英做出的戲真假難辨,還是雲潛抑或雲起做了什麼,讓這條變色龍都把畏懼烙入了骨子裡?
給穆永嘉裝扮妥當,雲潛直接套了一身黑色西裝。
剪裁精當的衣服把他的身材襯托的越發修長健美。
想到他那層衣服下其實並無遮蔽,軟趴趴的武器更是被綁在腹上,穆永嘉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嗚嗚,果然學壞容易學好難,驕奢了就自然淫逸啊。
雲潛面無表情地丟給丹尼一件蒼色的袍子。
高領長袖拖曳到地面的袍子,把人遮掩的嚴嚴實實,偏偏質地卻是半透明的,走動起來,一切的身體秘密都若隱若現。
穆永嘉用手背摀住眼睛。
她真的是學壞了。她心底已經在幻想,雲起穿這麼一身走來走去的樣子了。
「您可以做任何您想做的。」雲潛輕聲開口,眸子裡淺淺的笑,竟莫名有些魔魅。
穆永嘉怔了怔。
「您喜歡什麼口味的酒?晚上,我調給您喝。」雲潛手裡端著一杯才沖好的熱茶。
穆永嘉接過來小心翼翼啜飲了一口,隨即就想明白了什麼似的瞪大了眼睛。
雲潛輕輕點了點頭。
穆永嘉彎著嘴角笑了。
「丹尼,走吧。」穆永嘉把掛在丹尼脖子上的鏈子牽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