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輸了呢……」
氣喘吁吁地彎下腰，最後乾脆懶洋洋地順勢躺在球場上，穆永嘉得承認，她的體能果然是大大的差。
那女子把球拍放下，跪坐在穆永嘉身邊：「你的基本功很扎實，預判和計算的能力更是強悍，如果多加訓練，再把體能增強些，我一定比不過你的……」
穆永嘉習慣性地揚了揚小下巴：「那當然，也不看我是誰……」
那女子忍不住微微一樂。
自信、大方、明朗、純澈，又混雜著渾然天成的嬌憨無邪。說實話，這般的穆永嘉是個無法讓人心生厭惡的女孩子。
將毛巾遞過去，那女子柔聲說：「一身汗，你這樣躺著容易感冒的，先擦擦吧……」
穆永嘉把墨鏡往上一推，用毛巾胡亂抹了一把，然後，很快就墨鏡又壓下來。
「難為你戴著那麼大個墨鏡，居然還能在球場上跑來跑去的不受影響？呃，你幹嘛那麼小心翼翼似乎就怕人看到你臉的樣子？」那女子忍俊不禁，「這裡是內部訓練場館，只接待會員，不會有追星族，不會有記者，不會有狗仔隊。即便你真是什麼名人，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穆永嘉咕噥一句，那女子沒聽清。
「我是菲麗，你怎麼稱呼？」那女人莫名就覺得穆永嘉很可親，願意跟她多交談。
穆永嘉一抬手，菲麗便知機地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我知道你啊，最近排名升的很快的網球天才美少女。你可以叫我『雲』。」相當自來熟地將半邊身子都掛在菲麗身上，穆永嘉笑瞇瞇的開口。
「雲？那我叫你『小雲朵』怎麼樣？」菲麗其實是個很容易被拐的孩子呢。
「好啊，只要菲麗喜歡。」墨鏡驟然向上一推，穆永嘉快速傾身在菲麗的腮幫子上吧唧了一下。
臉上騰的一下燒起來，腦子裡有一個短暫的真空期，菲麗回神的時候，穆永嘉已經一個人跑回看台了。
「小蠍子，你做什麼了？」虎鯊對菲麗談不上擔憂，只是好奇多些。
「沒什麼，只是給她看了下我的臉……」穆永嘉取了瓶礦泉水過來，咕嘟咕嘟地灌下去。
「好累。借你腿使使。」隨手將空的礦泉水瓶子一仍，光地一聲準確投進垃圾桶，穆永嘉躺下來，拿虎鯊的腿當枕頭。
虎鯊挑挑眉，脫了外衣給穆永嘉蓋身上。
菲麗猶猶豫豫甚至有些恍恍惚惚地走過來的時候，穆永嘉已經呼吸又勻又淺地顯然睡著了。
「小雲朵她，可真漂亮，怪不得要一直戴著那麼個大墨鏡……」菲麗輕聲感歎。
虎鯊撇撇嘴：「女人的容貌太盛了，反而是禍不是福。長她那樣兒有什麼好，我覺得你這般，就剛剛好……」
菲麗的臉紅了紅。
「對了，有紙筆嗎？」菲麗立刻轉過視線，不敢再看他，只那耳際的紅暈出賣了她的侷促。
虎鯊一招手，自有小弟侍奉周到。
利落地簽名留念，菲麗將紙筆遞給虎鯊：「她要的簽名，你替我給她……我再下去打一會兒……」
菲麗轉身快步走開，然後，又突然想起什麼的走回來：「這裡開著空調，氣溫還是有點低，她這個樣子睡著，很容易生病的，你還是抱她去休息室吧……」
不等虎鯊答話，菲麗快步離開了。
球場裡很快又出現那個青春朝氣的身影，虎鯊揉著穆永嘉的腦袋嘿嘿一笑。
「她是個好女孩兒，虎鯊，說實話，你配不上她。」穆永嘉眼睛都不睜的淡淡開口。
虎鯊挑了挑眉。
「當日的屠夫，還有紅狼，他們怎麼樣了？」穆永嘉也不起身，就那樣枕著虎鯊的腿問。
「你的人沒跟你匯報？」
「我沒問，他們也就沒說。」
「哦，屠夫被你的人獵殺了，紅狼胸口中了一槍，我的人找到的時候，他還有氣，不過，我讓人扔到海裡去了……」
穆永嘉略帶幾分悲涼的笑了笑，黑而長的睫毛服帖地蓋在眼瞼上。
「如果你要處置他們，應該很容易，何必打著遊戲的名義，借我的刀？」穆永嘉聲音輕緩。
虎鯊揚眉：「雲起一直說你聰明，我本來不以為然……」
「見過你之後，我有專門去研究你的生平，發現你這人固然放浪形骸，浪蕩不羈，不把旁人的尊嚴當回事，但是，對於人命，你卻還沒輕賤到那個份上。你從不參與黑市賭博，無論是黑市車賽、黑市拳賽、黑市球賽，還是黑市格鬥。你更喜歡看正統的有明文規則的比賽……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自己進行那樣以生命為籌碼的狩獵遊戲？所以，我想，你或許只是為了某種原因要借我的手殺掉那兩個人……」
「屠夫是大哥在我身邊的釘子，紅狼，更是海豹部隊的粽子，我覺得他們礙眼了，又不想自己動手，雲當家一來，又見到你，我覺得玩個遊戲一舉數得也方便……」停頓了一下，虎鯊又提醒說，「你身邊，那天跟紅狼交手的那個，似乎也是海豹背景，你注意些別被人玩了無間道……」
穆永嘉「嗯」一聲表示明白。
「那個傢伙說，你最近似乎壓力太大，都瘦了，她要我把你約出來讓你好好放鬆一下……」虎鯊摸摸鼻子，總覺得鼻樑上還殘留著那被人當面重擊過的鈍痛。
可恨，不就是打賭輸了，讓她脫了兩件衣服嗎？他都沒佔到半分便宜，那傢伙居然還跳出來跟他幹了一架。
「對於緬甸的金爺，你怎麼看？」穆永嘉滿腦子的「公事」，哪兒可能真的放鬆下來？
「那是個長寬高一樣的老爺子，白白胖胖，肥頭大耳，肉嘟嘟，軟乎乎的，一笑一動身上的肉就像波浪一樣抖個不停。嗯，很可愛的一個老爺子。」虎鯊對金爺也算印象深刻。
尤其金爺還有個跟他非常有父女相的女兒，那女兒還對他忒迷戀，甚至攛掇著想要嫁給他！
呃，雖然他是偏好肉彈型的，他覺得那種比較有料，摸起來手感好，壓起來也舒服，可是，也不能成個圓球，似乎不經意一推就能把人家滾到北極洲吧？
「……人不可貌相嗎？明白了。」穆永嘉沉吟片刻，眸中精光一閃，一個翻身坐起來。
將身上披著的外衣還給虎鯊，拎過鞋子套上，拿了菲麗的簽名紙，穆永嘉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
「對了，我跟菲麗打賭，把你輸給她了，你悠著點，自己看著辦……」
穆永嘉才走出那球場，虎鯊的手機就響了，聽了那話，虎鯊瞇著眼睛，笑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