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個厲害的人過招,比的是心理素質,將無形化為有形,所謂無招勝有招,就是這個道理。種叢深知這一點,因此當JESSIE在她耳邊獰笑著盡情顯示他的得意與猖狂時,她笑了,臉上的笑容是慢慢綻開的,笑得諱莫如測,「哼!你笑什麼?」JESSIE對種叢臉上的表情感到很奇怪,他的心裡不由得發毛,有些摸不著頭腦。「嘿,大哥,俺笑又怎麼招惹你啦?」「哼,話不多說,咱們還是繼續吧。是你先脫還是我先脫?」他想激怒她。誰知她竟然微瞇著眼睛一副受用的樣子,衝他說:「誰先脫都一樣,反正,我無所謂。」他楞住了,仔細地看著她,想從她的表情上揣摩出一些異樣的東西。「好啊。」他想試探她。「不過,既然點了你的台,你先給我表演一番吧。」種叢認真地說。JESSIE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李沁沁按照約定又給種叢來電話了,「嗯,好,好,沒什麼,放心吧。」種叢輕聲對電話那端的李沁沁說,然後掛斷電話,接著以手勢意JESSIE繼續。「你需要表演什麼?不如直奔主題吧,好久都沒被男人寵幸過了吧?哈哈哈。」JESSIE大笑著。很意外,種叢並沒生氣,她笑著說:「我不期望被別的男人寵幸,我只寵幸我寵幸過的男人。」JESSIE的臉紅了,懊惱道:「你直接說,你想幹什麼?」「我不想幹什麼?就想與你最後一次留個紀念。我,我,我。」種叢的眼淚突然一下湧上了眼眶,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看著似乎是心情被壓抑了許久終於得以說實話而流露出的真情實意。「你怎麼啦?」JESSIE很詫異。他仔細的觀察著她的表情,想辨識出她到底有沒有撒謊,「我,我是快要死的人了,本來,本來我不想再見你,也不想再與你發生戰爭,以前,以前的事請你原諒我,那是愛之深,恨之切。」種叢繼續悲切地說著。「你到底怎麼啦?得什麼病啦?」JESSIE的語氣明顯變得柔和了。「總之,你,你別問了。沒什麼。」她不願意說,只是低著頭,無聲的啜泣,雙肩不停的抽動。他也不逼她,只是伸出手將她攬在了懷裡。然後倆人開始親熱,她似乎真的是爆發了,極富野性地挑逗著他,他終於被她弄得神魂顛倒,像隻野獸一般捉住了她,她卻掙扎著,湊到他耳邊吹了口氣,吹出了兩個字:不要。對他來說,這兩個字猶如一劑興奮劑,他更加瘋狂了,「不要。」她的聲音更大了,眼裡淚水盈盈,淚終於滴在了他的肩上,他停下了動作,「你怎麼啦?」「我們不能這樣,對不起。」她哭著說。「為什麼?」他很是不解。「因為,因為,因為我的病。」「什麼病?」「總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我為什麼不能知道?」他更是不明白了。「能與你保留這最後一次的美好記憶,我已經很知足了,親愛的,我走了。」「別走。」他拉住了她的手。她掙脫了。「你會記得我嗎?」她問,他點了點頭,她的眼淚決堤而下,雙手掩面而泣。他很想安慰她,但他還是不敢確定她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他被弄糊塗了。她從手指縫裡看到了他疑慮的神色。突然,她雙手摀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色煞白,他嚇了一跳,正想問個究竟,她卻一下倒在了沙發上,雙眼緊閉。「你怎麼啦?你怎麼啦?」他慌了,搖著她,她沒有反應,「你可不能死在這裡。」他掏出電話撥了120。然後通知了酒吧領導商量對策,酒吧領導很快趕來了,「怎麼回事?人可不能死在這裡。」那個胖胖的禿頭經理說。「沒死,只是暈過去了。」JESSIE連忙說。「你是怎麼回事?連人命都弄出來了。」胖經理皺著眉頭說。旁邊幾位服務生一聽這話忍不住摀住嘴偷笑。「她是我朋友。我已經打了120。」JESSIE說。「那你們把她抬到大廳裡去,快,快。」經理吩咐著。幾個人合力將種叢剛抬到大廳,120的急救車就到了。「JESSIE,你過來一下。」胖經理沖JESSIE招了招手,讓JESSIE過去,「她買單沒有?」胖經理問,「沒有。」JESSIE低聲說。「既然是你朋友,你替她付了吧,就按內部價。」「那,那,那好吧。」JESSIE莫可奈何地點了點頭。
在對門咖啡屋等著的李沁沁密切地關注著春回大地BAR的情況,先是看到120急救車,然後看到有人被抬上了車,「會是誰呢?不會是種叢吧?」她憂心忡忡,突然她看到了JESSIE,他跟在後面也上了急救車。「啊!」李沁沁驚呼一聲,手中的杯子被打翻在桌上,咖啡灑了出來,她的手上裙子上也被濺上了,服務生趕緊走過來,「小姐,你沒事吧?」邊說邊拿紙巾給她擦,她擺了擺手,顫抖著掏出電話,撥了種叢的號碼,一遍一遍,無人接聽。她的心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個女人出事了,怎麼辦?」來不及思考,她慌裡慌張的買了單,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而去。
在醫生的器械還沒有直接用到種叢身上時,她已經醒了。因此她被送到了病人休息室。醫生建議她做進一步檢查,她硬是死活不同意,還說「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既然病人不願意,醫生也沒辦法,搖搖頭歎了口氣走了。這時,種叢的眼睛就朝四處看,她看到了JESSIE,然後看到了李沁沁,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你別著急啊。怎麼回事?嚇死我了。」李沁沁真的被嚇到了。「你醒過來了就好了,你真的確定不再需要檢查?」JESSIE問,他的眼神憂傷而複雜。「不用了。」種叢搖頭說。「那好,下班再來看你。這裡就麻煩李小姐了。」JESSIE起身走了。種叢以眼神示意李沁沁別說話,凝神聽了一會兒外面的動靜,估摸著JESSIE已走遠了,突然翻身從床上坐起,「哈哈哈,玩我,我看誰玩誰?」她大笑著。「你是怎麼回事?開什麼玩笑?」李沁沁的心還在砰砰砰直跳,臉色還沒緩過來,「聽我說,我看了一下酒吧的帳單,酒水點心加上頂級牛郎先生的出台,我的天,竟然要好幾大千,我才捨不得掏呢。」「所以你,你就裝病?」「當然,演了一出悲情催淚大戲,他當真了,又免過了付帳,真是讓人太爽了。」「誰幫你付啊?」「酒吧的人都嚇傻了,我不找他們就好了,他們還敢找我要錢?還有,人是跟他在一起出的事,禍是他惹出來的,我又是他的朋友,他的經理要錢肯定找他咯!哈哈哈!」種叢得意的大笑著。李沁沁真是佩服她的演技,竟然可以做到眼淚憑她任意調遣。「我的包呢?」笑過後,種叢突然問,「不就在這裡嗎?給!」李沁沁將包遞給了她。她迅速地拉開了拉鏈,「怎麼少了3000塊呢?有人動過我的包嗎?是你一直幫我背著的麼?」「我到醫院時,JESSIE給我的啊。」「啊!這臭流氓。他竟然偷我的錢。」種叢咬牙切齒地大聲咒罵著。「哦,我忘了告訴你了,他說收的內部價,打的5折。」「啊!」他竟然是從她的包裡掏的錢,眼見她快死的時候,他還沒能忘記讓她付帳。天!誰玩了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