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夏桐的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為什麼一和他說話,她就緊張呢?她重重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夏桐,你真是太奇怪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還未等她回過神來,門已經自發的打開了,顧顥然走了進來。本能的,夏桐將手機塞進了口袋。
儘管她也不懂,她這樣刻意的行為,是為什麼?
顧顥然眼色一暗,什麼也沒有說。他將一杯水端到了她面前,又遞過去一顆白色的藥丸:「吃藥了。」
夏桐的臉頓時皺成了苦瓜:「可不可以不要吃?」
「聽話。」他貌似輕哄,實則態度強硬:「本來你的藥已經吃完了,我特意派人去美國找傑森醫生又開了點回來。」
在美國戒毒的一年,她曾經因為毒癮反覆發作,得過很長時間的抑鬱症。傑森醫生是美國心理學方面的權威,於是他帶她去看病,吃抗抑鬱藥。慢慢調養了這麼久,才漸漸康復過來。
現在她的心理已經調整的差不多了,人也開朗了許多,但他也不敢隨意給她停藥。怕抑鬱症又反覆發作。
哎……夏桐拿過他手中的藥,不情不願的吞了下來。
她並不是不想吃藥,只是這種抗抑鬱藥的副作用有點大。每次吃完後她都要起碼睡足9個小時,否則第二天精神會很差,而且注意力和記憶力也會變得有點慢。但顧顥然都這樣說了,她不得不吃。她知道,他是為她好。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得抑鬱症時有多恐怖,結果有一次偷偷聽護工們聊天時,真的被嚇到了。
聽說那段時間她會整夜整夜一個人蜷縮在牆角哭泣;還會拿刀劃自己的手臂,割的鮮血淋漓;更有甚者,她曾經自殺過兩次……
哎!如果這些真的,她真的覺得很丟臉,這樣的自己,連她都會覺得嫌棄。
偷眼瞟了一眼身旁依然耐心的他,夏桐將杯子端端正正的遞還回去,真心的說:「謝謝你,顧顥然。」
他拿杯子的手一頓:「怎麼忽然這麼客氣?」
夏桐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又說:「我打算明天去交畫稿的時候就和安大剩請長假。」
他的神色一鬆:「怎麼忽然想通了。」
夏桐說:「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好,確實不應該這麼操勞。既然接下來的三個月是戒毒最關鍵的階段,我不如等這段時間過去了,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再回來繼續努力!」
他摸摸她的頭,為她忽然的『醒悟』而寬慰。
「好了好了……。」見他送完藥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夏桐伸手推他:「你先出去啦,我還有稿子要畫呢!」
「今晚又要將我關在外面?」他有點委屈。
「不然呢?」夏桐指著滿桌子的畫稿,聳聳肩膀,一副我很無奈的表情。
他收拾好杯子和藥:「夏桐,你要可憐一隻被迫禁慾了一年的狼。」
「你可以自我釋放解決的。」她笑瞇瞇的回答。
他一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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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夏桐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剛預備畫稿,腦子卻開始昏昏沉沉起來,看來是藥效起來了。
她注視著桌上胡亂攤放的畫紙,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看來明天她注定又要迎接安大剩『狂風暴雨』一樣的襲擊了。
散了頭髮,她正欲脫衣服睡覺,一個硬冷的東西忽然從口袋裡滑了出來,落在了床上。她沒有注意,照常拉被子睡覺,反撐在背後的手,卻不小心按在了那個東西上。
她回頭,這才發現是剛剛匆忙塞進口袋裡的手機。
害怕自己手勁太大,將手機按壞。她忙將其捧在了手心裡,細細查看。這一看卻讓她愣住。
或許是剛剛手掌撐在手機上時,不小心觸到了什麼鍵,此刻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合照,背景是一個花園的吊籃椅上。女人坐在吊籃上,而乖乖親暱的窩在她懷裡,兩個人的笑溫馨而甜蜜。
令夏桐驚訝的是,這張照片中的女人,和自己一模一樣。
她手抖,繼續點下一張照片,這一次吊籃後又站著一個男人。臉上有些尷尬和不耐煩,像是被人強扯進畫面中。但目光中,分明也透著淡淡的幸福。是巧克力先生,也就是秦慕抉。
再看下去,又有幾張照片。
有乖乖的單人照,也有她的,也有三個人的『全家福』。那時候的乖乖看起來比現在小巧稚嫩一些,笑的很爽朗甜蜜,無憂無慮的樣子。
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因為戰慄而變得有些僵硬。她輕輕的,用手撫上屏幕上那三張陌生,卻又分外熟悉的面容。接觸下的皮膚,竟覺得有些濕濡的溫熱。
原來,真的有另一個『她』存在。只是那個她,到底是真的她,還是另一個陌生的『第三方』?
……
「你就是媽咪!媽咪,乖乖好想你,爹地也好想你,你回來好不好?乖乖保證以後一定聽話,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
「爹地,我找到媽咪了。是媽咪,她回來了……!」
……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消失的?」
「媽咪已經走了整整一年了。」
……
時間、空間、人物,似乎都已經吻合。現在所剩下的,就是一個證據,一個鐵錚錚的證據。證明誰才是真正的撒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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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吃了藥的原因,這一晚夏桐睡的很沉。待第二天醒來時,她還是覺得頭有些痛。勉強爬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手中還握著那個手機。
下意識的,她點開文件管理,想找昨晚看的那些照片。
意外的,卻是一片空白。系統提示,什麼也沒有。
她一愣,怎麼會?
再按進去,還是沒有照片,只有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昨晚她明明看到了很多合照,就在文件管理裡。有她,有乖乖,有秦慕抉,還有三個人的合影。
怎麼睡一覺,那些照片就不翼而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