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本能的一愣:「什麼?」
「離開秦慕抉,做我的女人。」他耐心的重複。
「顧顥然你開什麼玩笑?」夏桐啞然:「這根本就不可能。」
他的目光泛冷:「既然不可能,那麼你也不要妄想從這裡逃出去了。我會耐心的讓你的不可能變為可能。」
他說完,便起身揚長而去。夏桐驚訝的張著嘴,好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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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中驚醒,夏桐從睡夢中坐起身,全身冷汗涔涔。
望著眼前這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寂寞的蒼涼來。她忽然想念起乖乖、苒苒,還有那棟別墅裡總是一臉冷漠但卻總能適時給予她關懷的男人。
屈指一算,她和他已經有整整兩天沒有見面了。在她失蹤的這段日子裡,他會不會想念她,會不會漫天黑地的到處去找她?
只是——想起臨走前的那一夜,她的目光又黯淡下來。
「下車!」他曾那樣冷漠決絕的對她說。在荒蕪人跡的黑夜,他將她趕了出去。
他一定是氣極了,如今又怎麼會想到找她?
夏桐穿上拖鞋,走出房間,覺得肚子有些餓。她這才想起,晚上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吃。順著樓梯走至一樓,她正想找些食物來果腹,卻見一樓大廳的燈正開著。
她再走兩步,登時頓住。
旋轉吧檯上,淡黃的燈盞散發著溫柔的光暈,一個男人背對著她坐在高低椅上。暗影中的他,眼睛不復平日的清亮,有些氤氳,有些迷離。
模糊的背影,彷彿穿越了千年的等待而來,疲憊而蒼涼。
夏桐想了想,又朝前走了兩步,視線卻凝在了他的手上。準確說來,是他手中正疊著的紙船上。
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一邊放著五顏六色的彩紙,一邊放著折好的紙船。男人低著頭,疊的很認真。修長的手指在燈光下,漂亮的令人挪不開眼。
夏桐有些失笑,他總是會在突如其來間,帶給她意外。
「你在幹什麼?」她問。
面前的人微微斜過頭來,稀疏的睫毛一根根抬起滑過,那抹黑色時淡時濃:「要不要幫我?」他晃晃手中的紙船。
夏桐沉吟,坐下身,拿過他手中的彩紙,欣然疊起來。好久都沒有疊這個玩意兒了,手法有些生疏。好在莽莽撞撞的總算疊好了一隻,放進了他手心。
男人望著那只紫色的小船,神情有些怔忪,更多的卻是滿足:「謝謝你。」
愉悅的表情,不復白天裡的陰戾與霸道,令夏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將手撐在吧檯上,問:「你為什麼要疊他們?」
「這是要給我姐姐的,明天是她的生日。」他說,夏桐一楞。
姐姐?莫語惜?她的生日?
夏桐不知怎麼的,忽然很是羨慕。即使死了這麼久,可還是會有人記得她的生日,努力的為她的準備生日禮物。
而想到自己每年的生日,似乎都過的很冷清。
「你預備折多少隻?」她問。
「999只,我每年都給她折這麼多……。」他皺皺眉,似乎有些沮喪:「不過估計今年是折不完了……。」
「沒關係。」夏桐又拿過一張紙,「我來幫你,肯定能折完的。」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兩個人一直都安靜、認真的折著紙船,沒有說話。幽暗的燈光下,靜默的溫馨在無止境的蔓延。
夏桐喜歡這種感覺,這是她與他這一天來,難得輕鬆的片刻。
折著的過程中,卻感覺到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淡淡的凝在她身上,不禁抬頭,卻正好觸到他打量來的目光。
她頓時尷尬。
「你低頭的樣子和她很像……。」
他狀似不經意的開口,夏桐一怔,手下卻沒有停:「別告訴我你追我的目的,就是因為我和你姐姐長得像?」
「不是。」他否認。
「那是什麼?」
他沒說話,夏桐卻知道自己問的糊塗。昨天沈吟不是已經清楚明白的告訴過她,顧顥然追她,從來就不是因為愛情。
他只是不希望她來阻擾他的計劃。只是此刻,她卻糊塗了,如今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為什麼又執拗的將她關在這兒,捆縛在自己身邊?
既然不愛她,又為什麼要讓她做他的女人?
只是因為男人的自尊和不甘嗎?不甘她曾經拒絕他而選擇了秦慕抉?
他低下頭,拿出紙筆,在其中的一張彩紙上寫了些什麼,然後挪到了她面前。
燈光下,夏桐看到彩紙反面,是他瀟灑、乾淨的字體:「I don『t know how to say,but I love you。」
I love you……
夏桐愣住,他說他愛她?
目光訝然的抬起,卻見他依然認真的疊著紙船,彷彿剛剛的一切,根本就不曾發生過。重又低下頭,她的臉開始發燙。
這場越來越亂的愛情棋局,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
花園的游泳池邊,他點上蠟燭,放在了紙船裡,然後船放進了水裡。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艘一艘的船隨著風起航,彷彿承載著滿滿的希望。
夏桐站在泳池邊,眼前這熟悉的畫面,不由自主的令她想起半年多前,他向她求婚時的情景。也是這樣的紙船,這樣的蠟燭,這樣的情景……只是不過才僅僅半年,一切,便已經物是人非了。
放完紙船,他站起身,看向她。晨曦的光灑在他身上,暈染進他的眼裡,帶著幾分暖暖的柔意。
「夏桐,你真的想走嗎?」他忽然說。
夏桐不明所以的點頭:「是。」
「我只要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他說,語氣近乎乞求。
夏桐剛要開口,他彷彿猜到了她要說的:「不是昨天那個。」
夏桐放下心來:「你說。」
他停了一下:「我想讓你,做我一天的姐姐……。」
……
「做一天的顧語惜,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