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桐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此刻再多的語言都顯得無力。她和秦慕抉離婚了,證據確鑿,她沒法抵賴。
「怎麼?夏小姐啞口無言了嗎?」墨鏡男走上前,嘴角笑的居心叵測:「夏小姐明明已經離婚,卻在公眾面前裝甜蜜、秀幸福,肆意的踐踏公眾和消費者的信任……。」
「我沒有……。」夏桐被他咄咄逼人的語氣逼的步步退後。
「羅記者,請你說話注意點分寸。」顧顥然將夏桐拉到了身後,皺眉。
他認識眼前的這個人——羅青恆,壹週刊的王牌娛記。口頭禪是:沒有他挖不到消息,沒有他曝不了的緋聞。也因此,這些年在娛樂圈裡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天生膽子大腦子又活絡,人脈極廣。所以能在風雲變幻的娛樂圈裡存活至今,很多人對他也是敢怒不敢言。
羅青恆停下腳步,說話的語氣卻分毫不減:「一個滿口謊言、又婚姻不幸的設計師,又怎麼可能設計出真正讓人有幸福感的婚紗?」
……
「只怕forever現在之所以能這麼火爆,全賴某些強硬後台在背後推波助瀾……。」
……
「不過這也難怪,現在什麼行業沒有潛規則?年紀輕輕,又貌美的女孩子,想通過某些手段來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不都是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嗎?」
……
現場因為羅青恆的這一番話,喧鬧起來,整個大廳變得嘈雜不堪。這時候已經有保安走上前,想要架他出去,但又忌憚他的身份,遲遲沒有動手。
顧顥然聲音泛冷:「把這個鬧事的拉出去!」保安們這才開始動手架人。
羅青恆似是沒有料到顧顥然會這樣當眾拂他的面子,不禁譏笑道:「看來我果然是戳到某些人的痛腳了。顧先生,我一向覺得你是個公私分明的人,絕不會將私人感情和工作混為一談,這一次,還真是讓我失望!」
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
不要說了……
無數的閃光燈照過來,夏桐捂著耳朵朝後退,因他這一番毫無顧忌的話,崩潰。
滿口謊言、婚姻不幸、潛規則、有後台……
為什麼一個女人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成功就這麼難呢?為什麼他要當眾說些毫無根據的話?而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過就是離了婚而已?很奇怪嗎?
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子幸災樂禍、落井下石?
夏桐不住的退後,再退後,卻正好與身後拿著托盤,迎面走來的waiter撞上,整盤香檳摔落在地。
「砰!」夏桐被撞到了地上,手本能的反撐在身後,掌心卻正好按在無數的玻璃渣上。
疼!她立刻縮回手,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鎂光燈乍現,圍觀的記者們都極為迅速的的拿起相機,拍下了這難得的一幕,竟沒有一個人想到要上前去扶一扶?
顧顥然目光中閃過慌張,忙蹲到她旁邊,問:「你怎麼樣?」
他想抓她的手,夏桐卻不肯,尷尬的縮到了身後:「沒事。」
現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就不能回應他任何的關心,否則在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筆下,只怕會寫的面目全非。到時,她就真的有嘴也說不清了。
他收回手,明白了她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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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酒店大廳門口忽然一陣嘈雜聲響,一個身材高大挺拔的黑衣男人,走了進來。一看到來人,圍觀的很多記者臉上都露出了看好戲的笑容,跟著簇擁而去。
現場太過嘈雜,夏桐目光掃過去,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看不到是誰來了?只想趁著眾人注意都被吸引過去的間隙,趕緊從這裡逃出去。
誰料那個人影卻是徑直朝自己走過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群記者。男人俯身而下,蹲到了她身側,聲音是難掩的不悅:「有沒有什麼事?」
夏桐抬起頭,竟然是一晚都沒有現身的秦慕抉。他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瞧不出一絲表情的臉龐上,顯露出暗藏的怒氣,臉色幾乎是鐵青著。
他來了?他竟然來了!
夏桐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哭還是該笑?她的慶功宴,他沒有出現;當她被別人步步逼問,亂潑髒水時,他沒有出現;當她受傷摔倒時,他也沒有出現……
現在,就在她預備倉皇而逃時,他卻出現了……
他以為她會因此原諒他嗎?不可能!
見她不說話,他的目光滑過她躲閃在身後,留著血的手心,更陰沉了。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抱了起來。
夏桐大驚失色:「你幹什麼?」
「送你去醫院。」他說,接著神色不耐的朝面前圍擁著的記者吼:「都給我滾開!」
在外人面前,他本就顯得嚴肅和冷漠,再加上此刻真正是十分不悅,以至於全身散發出一種極為強大的威懾和魄力。
使得身前人,都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
有一個小記者不甘心的想上前,再問一個問題,卻被他一個冷冷的目光掃過來,頓時訕訕的縮回手,臉已經白了。
他抱著她,急匆匆的走出了酒店大廳。
顧顥然從兩人身後站起,垂下的眼眸早已經是晦暗一片,極寬的雙眼皮褶皺讓那雙眼睛更顯得空洞無助。不過也只是一瞬,他就再一次抬起了頭,對著圍觀的記者,微笑說:「辛苦了這麼久大家估計也累了,NES給大家預備了豐盛的晚餐。至於剛剛發生的事,大家就當做是一件有趣的小插曲,權當娛樂好了……。」
他又走至羅青恆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羅大記者,今日的事,不如就這麼算了。大家握手言和,以後有什麼不方便的,只管和我說,我自當效勞……。」
羅青恆看著他,冷哼一聲:」算了?怎麼可能?」
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