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他不值得你以命相護」
聞言芷嵐抱著硃砂的手臂微微一僵,雖然只是瞬間,卻引得硃砂心下一沉。
見硃砂臉上神情微動,獨孤玥知道硃砂聽懂了自己的話,稍稍放心,深深看了硃砂一眼便轉身策馬離開,這一戰他輸了而且輸得徹底……
玉森也就是白虎走到芷嵐與硃砂身邊,跪地對著硃砂扣了三個頭,將一隻琉璃瓶放在地上,「公子保重。」
硃砂凝眸望著白虎遠走的背影,一直都覺得木頭這孩子瘦得奇怪,現在仔細再看才發現,面容雖然未變,身形卻高大了些,心下瞭然,這便是江湖上所傳的『縮骨功』了吧,可以改變身形卻會讓修煉者身體孱弱。
一路上芷嵐堅持抱著硃砂回到柳國軍營才跌倒在地,「傳軍醫。」緊緊護著懷中的硃砂坐在地上,芷嵐輕輕喚道:「十一,醒醒。」
留守營中的士兵見到一眾傷兵本來驚慌不已,又見重傷的將軍和督軍大人,不敢多言立馬領命去找軍醫。
「咳咳……」,硃砂輕咳,微微睜開鳳目,「芷嵐,讓人把解藥拿去給玉隱他們。」伸手將白虎留下的琉璃瓶遞給芷嵐,原來白虎給玉隱和黑騎衛隊下了藥,以確保他們都不會出現在鎖龍谷。
少頃,軍醫便和醒來的黑騎衛隊一同趕來,硃砂抬手伸向玉隱,「我的傷交給玉隱處理便好,用不著軍醫,還有很多傷員要等著軍醫醫治。」
玉隱微微一愣,但見硃砂眼中那抹不容違抗的幽光,便上前將芷嵐懷中的硃砂抱起。
芷嵐心中微微一痛,他可以明顯感到十一的不信任,但是他卻無話可說,正如獨孤玥所說他不值得十一以命相護。
營帳中,玉隱為硃砂包紮好傷口,卻是滿臉通紅,難以置信地望著硃砂,呆楞地無法言語。
硃砂鳳目微挑,輕輕掃過玉隱猶如火燒雲的面頰,淡淡道:「忘記你所看到的。」
聞言玉隱低頭跪地,「屬下只知道公子是屬下的主子。」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玉清風都是他要誓死守護的人。
硃砂點頭,「很好,你可以退下了。」斜倚在床榻上,閉上眼,她很累,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都已經麻木……
「王上,下雪了,回帳中吧。」莫邪看著那獨立雪中的孤單背影,心間升起一絲蒼涼之感。
「下雪了,她,怎麼樣了?」獨孤玥抬頭看著天幕間紛紛揚揚的雪花,此刻卻如刀刃一般凌遲著他的心,被冰焰劍所傷的人每到天寒都會痛不欲生,十一她很痛吧?
莫邪正要答話,不想卻見一柄利劍向獨孤玥刺去,心下一驚,立馬飛身上前攔腰抱住刺客,「胭脂,你做什麼,瘋了嗎?」這女人半點內力沒有竟然要偷襲王上,想想莫邪都覺得後怕,差一點,差一點這女人就血濺當場了。
胭脂被莫邪奪了劍又被他抱得透不過氣,心下委屈,使勁扭打莫邪,「討厭鬼,你放開我,我要給那混蛋一劍為我家十一報仇。」
莫邪皺眉,胭脂的粉拳對他來說只不過像饒癢癢,只是她這般辱罵王上卻讓他心有餘悸,只希望王上能不追究。
獨孤玥轉過身,冷然的眸光掃過胭脂,讓胭脂禁聲不敢吵鬧,心道,這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現在已經命喪當場了,吞了吞口水,呆呆地看著獨孤玥向他們這邊走來。
「送藥給她。」獨孤玥將一隻藥瓶交給莫邪,轉身進帳。
莫邪鬆了口氣,確定懷中的女子不會有事,莫邪便放鬆了手上的力道,胭脂的身子便脫離了他的掌控。
胭脂伸手輕拍心臟,「我好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天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男人,難怪十一打不過他。」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嘛,十一就從沒讓她這麼害怕過。
聞言,莫邪不由輕笑出聲,伸手在胭脂的額頭上輕彈了一下,「丫頭,下次不要再這麼胡鬧了,不是每一次都能這麼幸運的。」如果不是因為胭脂與玉十一之間的關係,他可不認為王上會輕易放過一個偷襲他的人。
胭脂撇撇嘴,「我只是氣不過,看樣子那傢伙也不是存心要傷我家十一的,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就不與他計較了,對了討厭鬼,這藥有用嗎?」
莫邪點頭,「只要細心調理,便可根治。」這『溟火丹』可是療傷聖品,只要受傷者有一息尚存便可還本固原,先是雪玉龍果再是溟火丹,王上對這玉十一還真是捨得。
冷,冷入骨髓,硃砂縮在床角,牙齒咯吱打顫,呻吟聲忍不住逸出唇角,硃砂試著驅動鳳凰訣來克制週身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刺痛,可是剛一運功卻發現丹田之內根本無法聚集內息,好像一時間內力全失……
「十一,你怎麼樣了?」胭脂在莫邪的掩護下避過柳國士兵很快來到了硃砂的營帳,看著在大床上痛苦呻吟滿頭冷汗的硃砂,胭脂立馬撲到床邊抱住硃砂,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
硃砂艱難睜開眼,「姐姐?」沒想到失蹤的胭脂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硃砂剛一開口,便止不住那要將她撕碎的痛苦,「啊……」
痛苦的喊聲著實嚇壞了胭脂,緊緊抱著硃砂,生怕她會因為忍不住痛而做出什麼傷害她自己的事,轉頭對莫邪喊道:「討厭鬼,你愣著做什麼,快把藥拿來。」
莫邪上前將藥瓶遞到硃砂面前,「吃了它,你便不會如此痛苦。」
「他讓你送藥來的?」硃砂克制住渾身顫抖,摀住胸口的手指緊縮,讓自己的神智清楚些,莫邪會出現在這裡,只可能是他的吩咐,想到這裡,硃砂竟覺得心更加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