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軍還沒到,可要迎戰?」鳳家將領齊齊看向鳳元剛,等待將軍發令。
「我看十一這些時日是累壞了,獨孤玥是個難纏的對手。」芷嵐見連日來硃砂與獨孤玥鬥智鬥勇雖是游刃有餘,雙方只像是在做遊戲,可是其中卻大費心力。
「計劃既然已經擬好,戰機又不可延誤,本將軍決定迎戰,芷嵐擊戰鼓。」鳳元剛眼色沉了沉,鎖龍谷那邊他已經讓芷軒部署妥當,此時不迎戰,讓對方有所察覺,再想佈局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沙塵滾滾,鼓聲陣陣,戰馬嘶鳴,兩方各不相讓,刀劍無眼,血肉橫飛,忽然局勢一邊倒,柳國士兵丟盔卸甲連連後退,雪國將士這時則是越戰越勇,不一會兒便追到了鎖龍谷附近。
鳳元剛領兵進入鎖龍谷中,一名斥候策馬向前對鳳元剛道;「報……將軍,雪國軍隊未入谷中,他們只在谷口集結,似乎要封住我軍去路。」說話間人已跌落馬下。
聞言鳳元剛心中警鈴大作,「糟糕,中計了。」
芷嵐眉頭深鎖,這時山谷高處豎起雪國軍旗,鳳芷軒被雪國士兵五花大綁押了出來。
鳳芷軒低頭見谷內情況,心中大駭,擺脫壓制自己的雪國士兵,從山谷上縱身跳下,落地前失聲大喊道:「阿爹,有奸細,我們的人全部陣亡了,快撤退……」鳳芷軒落地後便斷了氣,引得谷中一片騷亂。
「王上,柳國督軍不在軍中,可要動手?」韓嶺側頭對著山崖邊的獨孤玥問道,聲音中滿是崇敬,沒想到王上早就在玉清風身邊安置了眼線,難怪王上會親自來塞城,這場戰爭根本從一開始就勝負已定。
獨孤玥點頭,望著谷中,神情冷然。
韓嶺得令,高舉的手臂緩緩落下,一時間,萬箭齊發,滾石落下,谷中更是混亂不已。
「莫邪,讓白虎來見我。」獨孤玥淡淡道,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只是那眸間幽幽晃過的藍光洩露了他波動的心緒。
「王上。」白虎跪地對獨孤玥行禮。
獨孤玥轉身,見莫邪身邊的白虎是獨自一人前來,不由皺眉,「十一呢?」
「王上恕罪,屬下未能帶公子同來。」他進入帳中的時候,公子已經不在床上了,大概是『採桑子』的藥力已退,公子提前醒來所以自己離開,白虎低頭,他知道不能完成任務的後果,伸手奪過莫邪腰間長劍欲引項自刎。
莫邪立馬出手制止卻有一柄劍在他之前擊開了白虎手中的劍,「想死?別忘了你的命是孤王的。」獨孤玥冷冷開口。
「王上,玉清風向谷中殺來。」一名士兵飛奔到谷頂向獨孤玥報告谷外的情況,本來他們守在谷口,卻沒想到一白衣少年單人單騎而來卻猶如殺神降世,竟無人能擋。
獨孤玥見一朵白雲從谷口飄然而至與這血色沙場格格不入,卻奇妙融合,嘴角微微勾起,他的十一又有誰攔得住?
見硃砂以手中銀扇擋開射到她身邊的箭雨,獨孤玥不由得皺眉,「停止放箭,莫邪帶上我們的騎兵與孤王一同迎戰。」說完便翻身上馬,俯衝策馬殺入谷中。
硃砂進入谷中的瞬間雪國軍隊便不再放箭,山谷上方也不再有滾石落下,柳國軍隊雖是死傷大半狼狽非常卻也因為這瞬間得到些許喘息。
「十一?快走。」芷嵐轉頭見到谷口的硃砂,急得大喊,卻被身邊攻過來的黑甲騎兵纏住,無法向硃砂靠近。
硃砂正要答話,眼角便撇到一抹黑影,抬手間銀扇展開擋住掃向自己的銀光,回眸卻正好對上那雙深邃的眼眸,「木頭呢?」
「你很關心他?」獨孤玥聲音裡隱隱帶著一絲酸味。
硃砂按下扇柄處的按鈕,銀扇扇骨彈開,相互糾纏,一晃眼,銀扇便化作一柄銀劍,劍身呈螺旋型,腕間暗暗使力,『滋……』兩柄長劍相互碰撞,火花四濺,「你殺了他?」
看到硃砂生氣的模樣,獨孤玥劍尖微挑,彈開硃砂的劍,微微挑眉,「沒有,十一你應該已經知道他是我的人。」而他自然沒有必要殺自己的人。
硃砂眸色微暗,一個轉身下刺,兩柄長劍再度糾纏,自嘲的笑容爬上嘴角,「區區在下讓冥王如此上心,真是在下之幸。」
不是沒有懷疑過獨孤玥會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木頭,又或者從一開始她就不希望那個人是木頭,即使他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間如此敏感,可是那杯苦丁茶卻猶如尖刺插在她的心間。
一天比一天嗜睡讓她開始懷疑,所以昨晚她只喝了一口茶,所以她提早醒來,所以知道大軍被困鎖龍谷中,一個又一個的所以讓硃砂的心開始滴血,因為那個泡茶的人是她信任的人,而希望她喝下那茶的是她愛的人……
是愛,是她一直不敢承認的愛,不知何時起她就已經愛上那個為她親手繪製嫁衣,送她金指環的男人,心痛蔓延。
獨孤玥望著硃砂,那雙水眸中一閃而過的受傷表情讓他心疼,心間沒由來的慌亂「十一,我只是想保護你。」
『採桑子』只會讓人嗜睡但對身體不會有絲毫傷害還可以調理內息,上次對陣,十一被琴音所傷,內息不穩,『採桑子』對她來說有益無害,這也是他為什麼會用『採桑子』。
硃砂聞言回劍橫掃,劍氣在她和獨孤玥之間的方寸地上劃下一道深溝,狂笑聲在山谷間迴盪,「保護?冥王陛下別忘了,戰場之上,你我,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