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漠城中家家張燈結綵,如今悍匪被已被景王連根拔除,城中一片康泰安寧。
馬車駛向天漠城駐軍軍營,少游一路策馬狂奔亦難抒他滿腔鬱悶之情,昨日就老覺得有人在惦記他,果然不出他所料,十一這臭小子果然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可憐他白花花的銀子……
「軍營重地,何人膽敢私闖?」馬車一出現在軍營外立馬引來軍士將馬車團團圍住。
這刀光劍影的架勢瞬間驚醒了神遊太虛的少游,少游立馬拉住韁繩引得馬兒騰身嘶鳴,待馬兒平靜下來,才伸手猛擦了把額頭滲出的冷汗,道:「冷靜,別動手,大家自己人。」 說完立馬轉頭對著車廂喊道:「景冰,還不快出來,都快出人命了。」
車簾挑開,景冰望著領頭的兵將,莞爾道:「隨風,是我。」
那名叫隨風的將領見到景冰,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爺,您總算是回來了,我就知道爺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隨風擺擺手,列陣的士兵立馬收隊,跪地高呼道:「恭迎王爺。」
少游拉著子魚跳下馬車,輕拍胸脯道:「還好回神得快,不然就不是丟銀子的小事……」
子魚眨眨眼接口道:「那就是丟小命的大事了。」
隨風忽然想起一事,立馬對景冰道:「爺回來的正好,念風他硬是要殺了皇上派來的常侍,屬下正愁著攔不住他。」
景冰微微蹙眉道:「那常侍可還有命?」
隨風撇嘴道:「屬下先前一時情急擊暈了念風,想來那常侍現在還沒死,只是如果念風醒來那就不一定了。」
景冰點頭,「本王這就去會會這位常侍大人,看看我那皇兄到底有何打算。」
馬車中,芷嵐望著一個勁揉額角的硃砂,輕聲道:「十一,我們不下車麼?」
硃砂低吼道:「自然要下去,少游這一路顛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
芷嵐點點頭,「適才馬車那一急停鬧得我頭疼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硃砂微瞇起眼,「不過讓少游那小子破破財,他就這樣胡亂駕車,回去定叫我家露露好生修理他。」
挑開車簾,硃砂便伏在車轅邊貪婪地吸食新鮮空氣,胸悶得快要炸開,暈車的感覺就是這般讓人頭重腳輕。
不同於硃砂的秋後算賬,芷嵐一出車廂第一件事便是向一旁休息的少游撲去,不揍那小子難平他胸間翻滾的吐意。
「公子,小心。」子魚大叫道。
子魚的喊叫聲讓一旁打架玩鬧的少游和芷嵐停下手來,只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條黑影向硃砂攻去。
那邊硃砂本是不悅,那黑衣人來者不善的氣場讓她更加不爽,於是也未抬眼,只是手腕間隨意一轉,銀針在烈風間穿梭,逼得黑影連連後退。
「玉清風,你這卑鄙小人只會偷襲,納命來。」黑衣人幾個翻騰落地後,對著硃砂一陣怒吼。
硃砂眉峰微皺,「明明是你偷襲在先怎麼反倒惡人先告狀?」
黑衣人暴喝一聲不由分說便又向硃砂攻來,招招凌厲竟都是殺招。
硃砂眉峰緊蹙,一個旋身騰躍而起避開黑衣人的攻勢,心中疑惑,這大個子用的都是不要命的招式,莫不是自己與他有什麼深仇大恨?
「念風,住手。」景冰的呼喊聲從遠處傳來,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焦急。
那黑衣的念風聞聲一頓,卻仍然不願收手,「爺,若非這小子與悍匪勾結設下陷阱,您怎會失手被擒,您怎能還維護這小子?」
硃砂挑眉,她何時與悍匪勾結設計過景冰?足尖輕點,一個輕盈轉身避過念風的刀鋒,「大個子,話不能亂說,我何時設計過你家主子。」
念風冷哼道:「那日要不是你小子暗算於我,我怎會眼睜睜看著你們帶走王爺?」
硃砂眼眸瞇起,殺意頓現,運氣於掌心,打開念風直鎖咽喉的攻勢,擊落念風手中大刀,反手一掌直攻對方前胸。
剛開始交手硃砂只是一味的閃避,念風以為硃砂不過是四階高手,可當那猶如泰山壓頂的掌風攻來之時,念風方知大事不好,如此雄渾的內勁豈是普通高手所有的?
念風被擊到一樹樁處反彈方落在地上,不由得摀住胸口輕咳起來。
硃砂冷聲道:「本公子若要虜人何需暗算你?」
與隨風一路跑來,景冰見硃砂安然無恙,鬆了口氣道:「念風,你太魯莽了,那日是有人假扮十一設下陷阱,與十一無關,還不賠罪?」
念風將臉瞥向別處,「對不起」,聲音中儘是不情願。
硃砂淡然道:「不用道歉,挨揍的又不是本公子。」說完轉頭對景冰道:「景冰,我有些累了,借你的軍帳午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此時在硃砂平靜的心湖間已激起千層浪花,到底是什麼人假扮她?景冰不是蠢貨,能讓他一時間無法辨明真假,那麼扮她的人定是對她瞭如指掌的人,如此可以肯定有人已將觸角伸到了她的身邊而她自己卻渾然不知,這種認知讓硃砂煩躁之極。
念風覺得硃砂實在太過猖狂於是爬起身欲止住硃砂,這時他身後的樹樁卻突然破裂開來,除卻完好的表皮,裡面都已化作粉末,癱軟在地。
眼前的景象讓念風目瞪口呆,額間後背皆已是冷汗涔涔,若是那人要置他於死地,此刻他怕已經如這樹樁一般變成一灘肉泥……